于是时重时缓地捏着姬青翰的手臂,慢吞吞地说,“灵山十巫行事不拘小格,尤其是卯日呀,是个混世魔王,他想要的东西,向来没有得不到的。”
姬青翰耐着怒火,垂下头望着他。
“所以,他想要什么?”
卯日偏过头,贴在他的身上,看上去面容乖顺,他的气息扑在姬青翰的外袍上。
“卯日说,他想要一个可爱的弟弟。太子殿下,你忍心不答应他吗?”
姬青翰面无表情,隔了许久,他的手落在卯日的侧腰,掐着他的腰,将人扶正,坐在自己没有知觉的腿上。掌下的肌肤冰凉,触手时仿佛捧着一块细腻的绸缎,但肌理匀称、腰腹劲韧,动弹时蕴藏着火热蛮横的爆发力。
“孤只需要一位哥哥。”姬青翰冷静道,“若将西子相唐突,正恐莲花似六郎。你欲做那六郎?”
卯日握住他的手,五指细细摩挲了一阵,才长眉舒展,将双臂环在姬青翰的颈项上,他贴过去。
“未尝不可。”
他吻到姬青翰的双唇。一点点,从唇珠缓慢濡湿,循着顺序自上而下,时分时离,暧昧而温存,最后含着姬青翰的唇轻啄,直至唇皮泛出淡薄的红。
刚开始,姬青翰没有反应,只是扶着他的脊背。大约半刻后,他张开了唇瓣,默许卯日的献吻。
卯日原本穿着长袍,下裙尾部垂在地上,姬青翰的手便搭在他的腿上,顺着接吻的力度逐步上移,最后停在悬挂的环珮上。
卯日用额头抵着他:“这样了,你还不愿意喊我哥哥?”
姬青翰:“昔日六郎可不仅仅献吻。”
卯日哼了一声,伸出一根手指抵着他的胸膛:“虽然我想做些别的,可你行吗。太子爷,腿摔断了,那处可还好?”
姬青翰默了几息,终于变了脸色。
“下去!”
卯日笑吟吟地贴着他的脸,登徒子一般,亲了他一下他的耳垂。
“好呀,月上柳梢、梦中相会,也不失为一桩美谈。”卯日道,“太子爷,若你想帮我,不如在白洛河堤边再设一出降神之宴吧。由你请神,愿我降世。从此之后,我便跟着你。”
***
不过几日,案件便已查清,立了军令状的徐忝忙不迭吹嘘春以尘是天神下凡,救他于水火之中。
边护使沐良玉得了军令,第三日清晨准备启程离开,临行前,他抱着头盔站在春池小院外,却迟迟不肯进去。
楼征外出领药回来,见到沐统领,两人交谈了几句,沐良玉便不再等姬青翰召见,托楼征转交一份书函给太子爷,随后骑马离开。
隔了一阵,春以尘领着六位祭司抵达了小院,同楼征打过招呼后,一行人进了姬青翰的居所。
却见太子爷穿着单薄的里衣,正歇息在窗边软榻上。日光沐金,姬青翰在梦中也不安稳,额头、颈项上满是冷汗,春以尘不敢打扰他,只能站在院内。
一柱香后,忽听姬青翰喟叹一声,幽幽转醒。
春以尘抬起头,正巧对上姬青翰投来的视线,里面怒火冲天,野欲横生,阴鸷得似要将他撕成碎块,一块块吞入腹中。
姬青翰哑声道:“你来做什么?”
春以尘垂下眼,认真道:“大人,你要寻的男巫,我给你带来了。”
姬青翰回忆了半晌,终于想起自己曾要楼征在城中寻找长相貌美的男巫,顿时脸色难看。
一众祭司垂下头,大气也不敢喘。
“春以尘,”姬青翰道,“你进来,一个人。”
春以尘走进去,掩上房门。
屋中弥漫着草药的味道,姬青翰依靠在窗边,双腿无力地平放在软榻上,他面色阴郁,冷声道。
“过来,到孤身边来。”
春以尘便在榻边跪下。
他见姬青翰衣襟敞开,胸肌与腹肌上都是薄汗,不由得垂下双目,不敢再看。
没想到,太子爷突然双手用力,撑着上半身倾倒过来,一下子跌下软榻,将春以尘按倒在地。
他撑在春以尘的上方,咬牙切齿道:“即可派人在白洛河堤边设降神宴,孤要见卯日!”
他怒道,“外面那些个祭司都给孤赶走,孤一刻钟都不想见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