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冰冷的触感让黄招娣清醒了些,看了眼锋利的砍刀,多了几分底气,尖锐刺耳的声音再度响起:“你还敢找我要钱?你个不孝子、白眼狼,丧良心的……”不堪的咒骂后便直言自己这次来的目的,“你爹病了,大夫说要用好药治,至少一百两,你给我拿九十两就够了。”
赵无晟:“……”
他没忍住哼笑了一声。
九十两,还就够了。
这副恩赐的模样,把他当什么了?
冤大头吗?
就连围观的村民都一片哗然。
九十两,大部分人家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黄招娣,我怎么不知道你家那口子病了?还要这么多钱看病?”
黄招娣转过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出声之人,“呸,你算什么东西,少管我们赵家的事!”
黄招娣身边的赵老二媳妇盯着赵无晟,“大哥,爹他真的病了,我们没必要拿这事骗你。”黄春花眼里是掩不住的贪婪。
她是黄招娣的娘家侄女,向来与黄招娣一条心
赵无晟笑出声来,笑意不达眼底。
“你笑什么……啊!”黄招娣不满的训斥声还未尽便发出一声惨叫,随后响起了砍刀落地的声音。
“哐当”一声砸在了黄春花的心上,她才回过神,尖叫着去扶黄招娣,“娘、娘你怎么了?大哥,你怎么能对娘动手……啊!”
嘴里传来的痛感让她下意识松了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摸到了满嘴的血。
黄招娣失了支撑倒在地上,捂着手哀嚎,一双吊销眼还不忘充满恶意地瞪着赵无晟。
村民们被这陡然间调转的局面给吓住,一时未能反应。
直到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随后一道清亮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大家伙都围在我们家门口做什么?”
村民们侧开身体让出一条路,里面的场景尽数收入安泽兰眼中。
日光照射下闪着寒光的砍刀存在感极强,他的脸色瞬间变了。
箭步流星闪现到赵无晟身边,“晟哥!你没事吧?”
赵无晟反手握住他,轻轻拍了拍他的手,“没事,别担心,你还不相信我的身手吗?”
安泽兰提起的心放下,转而目光冰冷地扫向趴地二人组:“你们找死?”
对着赵无晟两人还敢撒泼,对着安泽兰黄招娣婆媳反而多了些畏缩。
在她们看来,赵无晟无论如何都是赵家的种。
但安泽兰就是实打实的外人,还有个走镖的爹,她们招惹不起。
安泽兰仿佛没看见她们瑟缩的表情,眼神从砍刀上划过,嘴角扯出一抹笑,“还带着刀来,挺贴心,省得脏了我的剑了。”
说着,他作势弯下腰,真要去捡砍刀。
黄招娣连滚带爬地扑过去趴在砍刀上,身体颤抖。
黄春花慢了一步,趴到了黄招娣脚边。
二人抱成一团,瑟瑟发抖,脸色发白,瞧着好不可怜。
有人看不下去了,“好了安小哥,好歹是你家男人的大嫂和继母,别过了……”
安泽兰偏过头,似笑非笑:“这么孝顺?不如你把她们接回家好好伺候着?”
那人立即闭了嘴。
也有和黄招娣差不多性子的老人看不过眼,要是村子里的后生都学这两口子,那还了得?
“够了,安小哥,赵柱子也是好心相劝,你当真要让赵无晟当个不孝子吗?”
“该够了的是你们。”
这次开口的是赵无晟。
嗓音中带着无差别攻击的精神系异能,直击人耳,唯有被他护着的安泽兰感受不到那种近在眼前的攻击性。
“我想,你们有的人是不是听不懂人言,不知断亲为何意?”赵无晟语气中充满了不耐与冷厉,“再次,我最后为诸位科普一遍,断亲,便是我与赵家一刀两断、亲缘断绝,从此生死互不相干……”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而后盯着地上怔怔地仰视着他的黄招娣婆媳一字一句道,“别说赵大海还没死,便是他此时死在我面前,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将冷漠无情表现到极致。
黄招娣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满肚子的唾骂尽数被堵在了喉间。
极度紧绷下,她两眼一番,晕了过去。
独留黄春花死死地抓着她的手满脸惊恐,看了眼四周,却没人再站出来为她们说话。
她心里愤愤,眼珠子转了转,刚想学黄招娣一样晕过去,便听见了赵无晟冷淡的嗓音说,“滚吧,等我们动手就没这么简单了……”意味深长,拖长的尾音留足了想象空间。
黄春花想到安泽兰的性子,顿时觉得浑身都有些发疼,却顾不得这些,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在几个赵家本家人的搭手下带着黄招娣逃之夭夭。
其余人见没热闹可看,加上赵无晟方才的话实在骇人,纷纷散开,不敢在这里多留。
几户交好的人家上前安慰了几句,便也离开忙活去了,
“终于清静了,”瞧着众人避之不及的模样,安泽兰撇了撇嘴,“一群墙头草。”
当然,帮他们说话的人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