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焓默猛地睁开眼。四周一片漆黑,他一时间搞不清楚自己身处何方。他胡乱地摸索着四周,柔软的布料,柔软的......
他猛地停住了手,下一秒,身旁睡着的人迷迷糊糊地靠过来,沉重地压在他身上,把他胡乱放进怀里。
“怎么了?做噩梦了吗?”宫溯宁嘟嘟囔囔地在他脖子处蹭了蹭,低低嗅了嗅他的气味,“阿焓,别怕,我在这里。”
付焓默没有动弹,只是任由逐渐清醒的鸟类把自己搂在怀中。宫溯宁轻轻拍打着他的背,让那紧绷的身体逐渐缓和下来。
黑暗中,付焓默睁大眼睛,试图看清宫溯宁的脸。他伸手在对方脸上胡乱地摸着,手放到宫溯宁的耳朵后面捋了捋,随后他终于放心地瘫软在床上。
很好,他觉得不对称也是一种美。
“你做了什么噩梦?”宫溯宁低声询问,“讲出来或许就不怕了。”
“我......”付焓默深吸一口气,决定坦白部分细节,“我梦到你把我杀了。”
宫溯宁安抚的动作顿了顿,随即从床上弹起。仅凭床发出的吱呀一声,付焓默就能感受到某人的震撼。
“我?杀了......你?”宫溯宁的声音都在颤抖,“那的确很噩梦。你怎么会突然做这种梦?”
“谁知道呢?”付焓默漫不经心地问道,“现在是第几天了?我都有些睡迷糊了。”
“第几天?”宫溯宁迷惑地重复一遍。
“嗯,怎么了?”
“阿焓......”宫溯宁担忧地摸了摸付焓默的额头,“是不是那个噩梦对你的打击太大了?我们不是刚进来第一天吗?还是说,那个梦里还有其他东西?”
付焓默喉结滚了滚,左右顾而言他:“哦,那你不是之前还在跟我冷战吗?”
宫溯宁愣了一下,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怎么可能真的气你?”
他别别扭扭地躺下,轻轻拉住付焓默的手腕。两人在黑暗中睁着眼睛躺了一会儿,而付焓默还在试图理清杂乱的记忆碎片。
那些记忆,究竟是梦,还是真实发生过的时间线?
他如今所处的“第二天”,究竟是真的“第二天”,还是第二次循环?
那个变为神明的宫溯宁......付焓默庆幸现在一片漆黑,旁边的人应该看不见自己绯红的耳根。那些事究竟是IF线,还是真实发生过的过去?
这些问题都要等到天亮才能知晓,付焓默如今只能抱着这些疑惑继续躺着,无比煎熬。
“阿焓......”
“嗯?”
“别胡思乱想。”
宫溯宁翻过身,宽大的手掌轻轻捂住付焓默的眼睛,迫使他继续睡觉。但这个动作也激起了付焓默某些回忆,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被调动起来,只能偷偷远离身旁存在感极强的身躯。
“?”
宫溯宁不明所以,他只以为付焓默是睡不着觉而翻来覆去,便把对方强行搂了过来。
“......”
付焓默闭上眼睛,无声地叹了口气。半晌,他把搂在自己腰间的手挪到更下面的位置,语气略凶狠地命令道:“帮我。”
片刻欢愉后,付焓默大脑放空,觉得自己终于能够好好睡上一觉。他窝进宫溯宁怀里,后者正在拿纸巾擦拭自己的手。
“这下阿焓要好好睡觉了。”宫溯宁轻轻吻了吻付焓默的额头,轻柔地为他盖好被子,“晚安。”
付焓默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在他即将睡着的时候,他的脑子突然绷紧一根神经。他想起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事情。
“该死......”
他听见宫溯宁在自己耳边低声的咒骂。下一秒,两人翻身而起,付焓默抽出剑直直刺向那个诡异黑影的方向,只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黑发女人被火舌覆盖的绳子捆住,放倒在地,身躯依旧不断扭动着。
付焓默收回刺空的剑,试图去将女人翻一个身,被宫溯宁拉住了。
“别动。”
宫溯宁找了根衣架,将女人的头发挑开。火舌照耀的乌黑发丝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是你?”付焓默疑惑地问道。
那是一张与村长一模一样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