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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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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不唤我?”,顾於眠几步便到了严卿序身侧。

“我见你正想事情,不想打扰你。”

“哎呀,兄弟间说什么打扰呐,多生分啊,”,顾於眠哈哈笑了起来,又回头望了望,“我说怎么总觉得有女子往我这边张望呢,原来是被严大公子的剑眉朗目、宋玉之姿给吸引了去。”

严卿序无奈耸了耸肩,笑道:“於眠可别拿我来打趣了,方才那群女子是在谈你呢,我可听得明明白白。”

顾於眠依旧笑着,只摇了摇头,一副压根不信,别不好意思的模样。

只见他嘴角上扬,眉目弯弯。说也奇怪,本便生得貌比潘安,笑起来却又尤其好看,以至于出尘脱俗,其间俊逸如何说?

严卿序寻不到答案,大抵是天上仙,空中月,枝上雪,是一切的可望不可及。

“长停呢?怎么没和你在一块?”

“……我很少清早去找长停,他……”,严卿序到底说不出口,魏长停风流成性,他可不愿扰人清梦。

幸而顾於眠没有深究,只是抿唇笑道:“车马已经备齐了。待你们准备妥当了,我们便去谢家寻尘吾和念与吧?我心里总觉得这苑山毒草同谢地的毒草有什么关联在。苍巡也不能总待在禮间,四地的奇闻异事多了。”

“苑山毒草?”

“哦,我忘了同你们说了,闻风给莫老人带的所谓‘野菜’便是毒草,这本也没什么,只是后来雪停后我见那白梨底下也生了不少毒草,,恐有蹊跷。”

“所以你方才可是去步大人府邸问这事了?”

“嗯。”

严卿序点点头,见顾於眠披了一身的曦光,如是画中来。

杳霭流玉,清风含香。

倏忽间,他觉得自己很幸运,绮纨之岁,能觅得一有缘人,一见如故,一见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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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日前,江念与自觉伤势已无大碍,谁承想心口一疼,竟在卧榻昏睡过去,一睡便是八个时辰。

谢尘吾片刻不敢离开,在旁侧一坐也是八个时辰。

江念与睁开眼时,映入眸中的便是谢尘吾那张冷面,他抱着双臂,坐得笔直,若苍松屹立。

瞧见他醒了,他那皱着的眉竟缓缓舒展开来,隐约间似身上寒意散开了些,凛冬中照入点点暖光。

“你醒了?醒了便喝药。”,谢尘吾淡淡道。

他所说的同江念与第一日醒来时并无不同,只是又添了几句,“你身子太弱了,还是得好生休养。”

江念与第一次听他说些不那么凌厉的话,竟有些想笑,“我身子不弱,是那伤太重了。”

“细胳膊细腿,薄得像张纸,你那腰轻轻一折便要断了似的。”,谢尘吾也有些想笑,“你身子不弱,谁算弱?非要和柳慎逾较个高低么?”

江念与不知他在和一个重伤未愈、刚刚醒来的病患说些什么,觉得同他聊不下去,头也有些隐隐发痛。

柳慎逾什么人?

柳家那自小身娇体弱,疾病缠身的嫡长子!他岁数愈大,身上病也愈发重,每每发病,痛不欲生,已是鬼门关前走了几回的人。

柳慎逾成日躺在床榻上,如同折了翼的飞鸟,囚笼却是他自己。

“我欠你的,便一定会还。”,谢尘吾盯着江念与的眼,说得坚决,像一块磐石,怎么都移不开。

“你不欠我什么……”

“你救了我一命。”

“……”,江念与想让他闭嘴,不要扰了他的清净,便是还了他一个大人情了。

但江公子的教养到底不让他说出口来。

“我睡了多久?”

“八个时辰。我没敢离开一步,怕……”

怕你突然吐血而亡。

谢尘吾没想到自己竟也有想说之话突然停住的时候,但他瞥了眼江念与那张毫无血色的脸,知道不妥,还是把话生生咽了回去。

“怕什么?”,江念与心中冷笑,面上却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怕我突然毙命?怕我一命呜呼?怕我年纪轻轻便油尽灯枯、行将就木?

只是不知怎的,那字正腔圆的“八个时辰,没敢离开一步”敲着心墙,余音不绝不散。

“没什么,”,谢尘吾扭过头去,怕被江念与瞧见一星半点慌张。

只是还不等江念与在心底笑够,谢尘吾又用那低沉的嗓音砸下七个铿锵的字来——

“你同我回谢家吧。”

“……”

江念与觉得和谢尘吾实在是聊不来了,他弄不清谢尘吾那榆木脑袋里究竟有没有“分寸”二字,人情世故一点不通,严卿序究竟如何忍了他二十年……

“我家中有急事,三日后便要出发。但你重伤未愈,还需有人照顾,我不能把你自己扔在这。”

真仗义啊。

江念与本想推脱,他在陌成没什么熟人,心底也总想和那傲慢的谢尘吾唱唱反调。

只是谢尘吾站起身来,一股脑将谢地发生的种种怪事给尽数交代了。譬如多少诡事,多少百姓受难,多少谢地闹鬼之说不胫而走云云。

江念与用一副冷漠又带着些无话可说的哀怨表情瞧着谢尘吾,只木然地点了点头。

谢尘吾却没看出些什么,只道:“你以后别半夜三更用你那双大眸子这般瞧人,恶狠狠地像是要吃人的恶鬼般。”

“呵……”,江念与冷笑起来,“能吓着谢公子也是种能力。”

向来只有人夸他那双桃花眼生的好看,从未收到过如此妖魔化的“赞誉”。

“……”

屋中四目相对,又沉寂下来,清冷的月光透过薄薄窗纱散在两人肩头,又落在两人眉目间,像捻了把银白的细沙,泼在了乌黑纸卷上。

无人再说一句话,只是任晚风拂动床帘,发出沙沙声响。

盛着缁色汤药的白瓷被端上前来,淡淡的苦药味盈满周遭,只听轻轻几声,那药便被喝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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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日后,谢尘吾同江念与快马加鞭赶至了陌成谢府。

谢尘吾那辆马车一停在谢府门前,一行玄衣的侍卫便迎了上来,领头的侍卫抱拳垂头笑道,“公子您回来啦。”

谢尘吾只朝他点点头,便交代道:“让下人备好热水,我要沐浴。你一会带江公子在府中逛逛,若是他累了,便领他回房里休息,让医师都在屋外候着。”

他说完又递过张药方,“把药煎好备着。”

江念与坐在车内百无聊赖地听谢尘吾同那侍卫交代事务,眼睛瞥着那紫灰色的帏裳,那帘子随风动,透入点细碎的光来。

谁知只一刹间,一人便撩开帏裳探入身来,谢尘吾那张俊逸潇洒之面于是出现在眼前。

果真凤表龙姿,只是傲骨天成,眉目间的寒意像是化不开的凝霜,疏离之感令人难将目光再多停留一刻。

“下车吧。你想在上面坐到什么时候?”

“……”

“哎呀,公子,江公子不是伤势未愈吗?这会许是伤势隐痛,行动不便,还是我将江公子扶下车吧。”

那侍卫名唤“方濋”,本是谢尘吾的贴身侍卫,谢家家主命他守着谢尘吾,寸步不离。

这方濋愿意,谢尘吾倒不乐意了,他最烦有人跟着他,何况这方濋生性活泼,说起话来没休没止烦人的很。

所以方濋也只能作为谢尘吾的半个心腹帮他处理些事务,谢尘吾还常故意派他去领些要出远门的任务。

没了那絮絮叨叨的人,可算清净些。

方濋却是有苦难说,他也才刚从百权回来没几天,谢尘吾见了他又觉得心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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