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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模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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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问世间还有什么比恼羞成怒后的目瞪口呆更离奇,那么一定非目瞪口呆后发现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莫属。

柯跃尘就是在这样一个看似荒诞不经,实则有迹可循且确凿无疑的事实面前,完成了对自己的又一次全新认识。

一切还得从开房未遂,被迫返校的那天晚上说起。

原本他打算用一招背后锁喉教男朋友做人,万万没想到之前那个不惧拳脚,仿佛金钟罩铁布衫在身的大少爷,会在他把手臂压上去的那一刻瘫倒在地。

不光瘫倒在地,而且还一手捂着膝盖一手按着脚踝,双唇紧闭,眉头紧锁,看上去十分痛苦,哪怕伸手去拉也没办法立刻从地上起来。

这样的场景让柯跃尘不由得联想到白天的比赛,这才从气急败坏的情绪中抽离出来,意识到男朋友可能受了伤。

可等他上前想一探究竟的时候,大少爷已经不像在床上那般听话,而是死死捂着裤腿,说自己只是膝盖破了点皮。

好在柯跃尘还没有蠢到仅凭一面之词就相信对方的话,他通过旁敲侧击,陆续从周小成嘴里打探到一些易垒的消息。

跟膝盖的磕伤相比,脚踝的拉伤似乎更值得一提,据说整个右脚脖子都肿得像个发面馒头,严重到好几天课都没法去上。

韧带拉伤是什么感觉柯跃尘不清楚,但他有过膝盖受伤的经历,知道在没有包扎伤口的情况下走路,每一步都是在跟疼痛做较量。

难以想象那晚,大少爷是凭借着怎样的毅力陪着他上上下下地折腾的,关键在那之前,他还朝对方了发了通邪火,奉送了顿不遗余力的拳打脚踢。

男朋友的包容与放纵本该是恋爱中的甜味记,但柯跃尘却不敢一味地沉溺,只因他良心发现,陡然察觉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在他俩的恋爱关系中,易垒无疑是模范男友般的存在,他“模范”得耀眼,耀眼到在另一种层面上突显出了自己的“混蛋”。

这种对比如钢琴上的黑白键一样鲜明,亦如正义笼罩下的罪恶一般惨烈,以至于柯跃尘在感动之余,时常不由自主地感到汗颜。

加之男朋友有伤在身,为了让他安心养病,也为了让自己洗心革面,柯跃尘一改往日的倔强流氓作风,将相处的重点从肉/体转移到精神上。

具体表现为俯首帖耳式的言听计从,以及指哪打哪般的千依百顺。

于是时间便在这种夫唱妇随的相安无事中,一晃来到八月的末尾。

上学期结束前,易垒曾就暑假打工事宜跟柯跃尘约法三章,严格程度堪比期末考试。

其主要内容可以概括为三个不许——一不许找纯体力类的兼职,二不许起早又贪黑,三不许从假期头干到假期尾。

介于此,柯跃尘便在教育机构找了份给高中生辅导作业的活计,每天唠唠嗑喝喝水,连带摸手机上厕所加起来工作不到四小时。

好处是风吹不着雨淋不到,环境舒适且劳动强度低,坏处是只吃不动容易长胖,并且会因为高中生提前开学而早早失业。

相比之下,大少爷的暑期生活则显得格外忙碌。

盛夏艳阳的白天,他几乎日日在外奔波,等到夜深人静的晚上,方灰头土脸地出现在视频镜头里。

有好几次,柯跃尘甚至看到了他手上的划伤,可问起原因却又得不到明确的回答,简直被吊足了胃口。

直到昨天下午,大少爷突然一个电话叫他回南京。

彼时距离大三正式开学还有整整一周的时间,但每天靠逗鸡遛狗啃西瓜度日的柯跃尘,已经在家无聊了好几天。

面对“多做几天孝顺儿子”和“早日成为模范男友”的双重选择,他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不负众望地犹豫了两秒,然后连夜收拾行囊,乐呵呵屁颠颠地踏上了归宁之路。

考虑到开学搬校区,柯跃尘第一脚回了浦口,打算在校园里转一转,顺便把旧地方的东西捎带去新地方。

行李上学期就打包好了扔在泽园,挑挑拣拣后,一个行李箱外加一个背包就是大学两年的全部家当。

虽然告别会不可避免地让人感到难过,但过江隧道和公交线路的开通也算是一种安慰,一种对即将到来的异地生活的安慰。

从浦口校区大门乘坐普集线,经过江隧道至集庆门大街转二号线,从莫愁湖公园站出来再走几百米,就是京审大学的莫愁校区。

二十公里的路程耗时一小时左右,不算特别长,也不算特别曲折,至少柯跃尘是心满意足的,毕竟以后他会是这条线路上的常客。

正如饭桌上的传言所说,寸土寸金的莫愁校区没有像样的住宿条件,八人间的上下铺,拥挤到放不下一张多余的板凳。

厕所每层楼只有一个,异味隔着几米远就往鼻子里钻,独立浴室自然也没有,想洗澡得带着家伙什去隔壁楼的公共澡堂。

天气太热,长时间的室外奔波下,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本来一直忙着也没觉着累,可这会儿突然闲下来却反而有些疲惫。

眼看距离约定见面的时间还早,宿舍里也没有其他人,柯跃尘干脆把行李往地上一扔,然后四仰八叉地在空床板上躺了下来。

头顶有徐徐微风,窗外有哓哓蝉鸣,他眨巴眨巴眼睛,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睁眼时却吓了一跳。

只见床边坐着个白衣少年,一头卷曲的金发,一只乖张的马尾,一副微熹的脸庞。

午后的阳光被吊扇切割得一闪一闪,透着几分恍惚的味道,柯跃尘愣怔刹那,霍然起身。

两人在“哐当哐当”的响声中望着彼此,都没有说话。

几秒后,那蘸金似的毛发忽地凑过来,像摇曳的麦田一样晃得人睁不开眼。

金色的光影中有人摸他脸颊,亦有轻柔的声音附在耳边:“今天怎么这么傻。”

傻乎乎的柯跃尘觉得,今天的易垒有点不太一样。

不是因为他染金发,扎小辫,用棕色的皮带系出鲜明的腰线。

也不是因为他的牛仔裤严实得一成不变,但修长的腿型却依旧清晰可见。

而是因为他不让他沾边。

两个多月没见,他们本该有小别胜新婚的喜悦,也该有久旱逢甘霖的急切,更何况大少爷的模样还像个勾人魂魄的潘金莲。

可当柯跃尘凑过去想要吻他的时候,他却躲开了,垂着眼打量空床板,说不用在这里——就好像宿舍是什么洪水猛兽聚集地。

以前他俩在宿舍接吻的次数不算少,再说这个破宿舍又没人,眼下也显而易见地不会有人来打扰,怎么一阵子没见大少爷还矜持起来了?

明明十万火急把自己从扬州召回来的人是他,主动送上门来找自己的人也是他,怎么到头来心急火燎看得到吃不到的人反倒成了自己?

柯跃尘想不明白,非但想不明白,反而还有点生气。

但碍于成为模范男友的雄心,他还是压制住内心的怒火,乖乖跟大少爷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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