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李山抬手止住打手动作,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这渠安府的沈拂筠沈大人他听说过,前不久张大人刚让人来提醒,让他们小心着些,千万别让沈拂筠抓到了把柄。
没想到今儿个他们就来了个沈大人身边衙役来钱庄取钱,这真的很难让人不怀疑其中有沈拂筠的手笔!
不对,是哪个小子让这人将钱存进他们钱庄的?!
胡越仰头自傲地说:“我说我是沈大人的衙役,你们敢吞了我的钱,我回去就告诉我们大人!”
“你!”李山确定自己没听错,脸色登时就变了,同时心中也有些后悔刚才将人从钱庄里头轰出来。
如果眼前这人就是个普通百姓,那他将人轰出来也就轰了,根本不会有任何问题,可这人不是,那问题就大了!
李山悔得想给自己两巴掌,都怪张管家来他这里取钱,他的钱庄一下子就没了一千两,把他心疼得脑子转不动,才会对胡越这人失了判断。
“大兄弟,咱们有话好说啊!”
“我与你们没话好说,我只想要取出我存进去的钱!”胡越态度坚定,一点商量余地都没有的架势。
李山怄得想死,却不得不想法子把人先安抚下来,“来来来,大兄弟你先进来,咱们再说。”
“不,就在这儿说,我怕进去了就出不来了。”胡越冷嗤,“只是要把我自己的钱取出来而已,你却百般推辞不肯,莫不是你们钱庄连五两银子都拿不出来不成?”
那还真拿不出,钱庄里的钱刚被提走,现在干净得很,可这话李山哪里敢说?
李山只能绞尽脑汁地想法子,“呵呵呵这个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我们这么大的钱庄,怎么可能连五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呢?”
“既然拿得出来,那就把我的五两给我。”胡越挑眉伸手,一副‘你不给就是拿不出来’的模样。
不等李山开口,他便扫了一眼渐渐围过来看热闹的百姓,又接着说:“大家伙可得小心了,如果你们有将钱存在这个钱庄的,那还是尽早取出来的好,免得取不出来。”
“就算你是沈大人的衙役你也不能乱说话!”李山急了,瞪眼看胡越时恨不得把他给撕了。
胡越面色不改,“我哪有胡说,这不是正常的担心?”
“你!”李山噎了噎,该死的,这人怎么这么难缠?
胡越摆摆手,当没看到李山的难看脸色,“我不跟你们多废话,你们钱庄把我存进去的五两给我,我立马就走。”
“行!你等着,我这就去取钱。”李山气得咬牙切齿,“这是看在沈大人的面子上,否则我们钱庄没有存三天就取的规矩,也不是拿不出钱来给你取出。”
胡越点点头,“嗯嗯,知道不是你们没钱,解释就是掩饰,哎呀不对,我说错话了,你们别介意。”
“哼!”李山本还想说的解释登时哽住,知道眼下多说多错,他黑着脸扭头进钱庄,让人赶紧从其他钱庄弄来五两银子,给了胡越把人打发走。
胡越就站在钱庄门口等着,周围一块儿等着钱庄是不是能拿出来钱给他的百姓越来越多。
不远处馄饨铺的云照灼将全程收入眼中,这会儿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向沈拂筠,“这钱庄瞧着可不小,只是五两银子罢了,需用这么纠缠着都不愿给的?”
“如果是我,方才那般状况,为了钱庄的声誉着想,早就把那五两银子给掏了。”
“因为钱庄里没钱,他当然不能干脆地把五两银子取给胡越。”沈拂筠心想他猜的果然没有错,当胡越说他的兄弟们把一部分钱存进钱庄,他脑中灵光一闪想出这一计来,没想错。
云照灼没忍住笑了,“钱庄没钱,这不是说笑么?”
话罢,沈拂筠却看着她没说话。
云照灼很快反应过来,眼底划过一抹惊诧,“原来你说的就是这个?”
“没错。”沈拂筠见她反应过来,跟着笑了。
云照灼好奇,“你怎的知道这钱庄没钱?”
“我不知道。”沈拂筠摇摇头,“我只是听了胡越说他的兄弟们把钱存进了钱庄,一时起了兴想试探一番罢了。”
“啧,要是张如知道事实,非得被你给气死不可。”云照灼想到张如得知消息后的脸色,就觉得沈拂筠的法子真是叫人记恨。
不必沈拂筠明说,她也知道沈拂筠出其不意这么一招针对的不单是钱庄,还有张如这个津兴府的府尊。
津兴大部分手里有余钱的百姓都将钱存进了钱庄,可如今钱庄却是连五两银子都不能干脆地拿出来给人,那百姓们存进去的钱都去了哪儿?
肯定是进了张如的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