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没别的本事,不做这个就得饿死了,但小的真没做别的恶事儿!”
沈拂筠弯唇冷笑,“本官可没说你还做了别的恶事儿。”
这叫什么?
不打自招。
跛腿李傻眼,他细细一回想,天都塌了,这劳什子的府尊还真没有问他做了什么恶事儿!
“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他砰砰磕头,却半个字不敢说自己到底还做了什么恶事儿。
沈拂筠不耐,“你是要自己交代,还是本官帮你交代?”
“冤枉啊!沈大人要屈打成招了!”跛腿李想到戏文里那些被逼供的人的惨状,立时就叫屈起来。
沈拂筠冷眼看着也不再说话,堂上气氛安静,只听得跛腿李自己的喊叫声——
静得天地间仿佛只有他自己,渗人得慌。
渐渐地,跛腿李哑声不敢再嚎了。
沈拂筠神色淡漠,“本官既能问你,那手上必然已有证据,劝你不要不识好歹,老实交代。”
“……那,小的老实交代了,能减轻罪责吗?”跛腿李眼含期待。
沈拂筠也没一口否了,只说:“看你交代得全不全。”
“这……”跛腿李犹豫不决,沈大人这话不就跟没说一样?
万一他什么都说了,最后还是一样的罪责,那……不对,沈大人说他手上已经有证据了。
既然证据都有了,那他说不说的意义在哪儿?
“大人,小的先前偷看过寡妇洗澡,这算恶事儿吗?”跛腿李心存侥幸,想再试探试探。
沈拂筠人精似的,哪里会看不出来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多说无益,他摆手就示意胡越将人押走,下大牢里头待着。
“既然现在不想说,那你就下地府去跟那些被你所害之人说吧。”
胡越作势伸手提溜跛腿李,“给你脸你不要脸,那就随我走。”
“等等,等等!”跛腿李膝行几步,躲开胡越的手,咬咬牙,脸色狰狞,“小的说!”
“那也不能怪小的,谁让那小寡妇跟了小的还看着别人,小的一气之下手上没了分寸,不小心就把人给掐死了。”
“萧今安,你可识得?”沈拂筠冷不丁开口问。
跛腿李茫然地眨了眨眼,“谁是萧今安?”
下意识的反应骗不了人,萧今安两天前说的竟都是实话。
沈拂筠皱眉,“你没跟萧今安合伙起来演了一出戏?”
“大人这不是说笑嘛,小的都不认识萧今安是谁,如何能与他演一出戏,再说小的也不会演戏啊!”跛腿李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他是不是还是被诓了?
沈拂筠摆手让人去戏园子带萧今安,“等人来了,你再看看你认不认得。”
那他到底是应该认得还是不认得啊?
跛腿李愁得头疼,又不敢明着问。
直到萧今安被衙役带进来,跛腿李盯着萧今安那双眼睛,总觉得有点熟悉。
“那日被你抢回荷包的可是此人?”沈拂筠盯着萧今安,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异样。
萧今安看了一眼跪在边上的人,看见对方样貌确如他所说,遂点头应道:“正是此人。”
“我想起来了!”跛腿李忽然指着萧今安大喊,“大人,就是这双眼睛!半个月前,城西苏家被烧那天晚上,小的见过这双眼睛!”
萧今安面不改色,“半个月前我可还没进渠安,你当是认错了吧?”
“不可能!”跛腿李信誓旦旦,“我记得那人的眼尾有一道不甚明显的疤痕,你也有,我绝对没记错,那双眼睛就是你的!”
萧今安:“……”
他以为无人看见的,没曾想却真有人看见他了?
“眼尾疤痕或许只是巧合呢?”
“你真喜欢把什么都归于巧合。”沈拂筠心中对萧今安接近阿灼的目的疑团越滚越大,再看萧今安时眼中满是探究。
按理,萧今安若真犯事儿,就该远离阿灼,不该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在阿灼面前才是。
可萧今安不是。
他频繁接近阿灼,到底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