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楼兰的。”
午后再上车马,他们大致也将一些事情捋顺了。
“那你可真是。”陆渝川冲着春分的脑袋就是一阵揉,只等少年人都晃晕了,嘴里断断续续的推拒。
没有分寸感的长者!
“金满楼,隶属皇室的杀手组织。”秦岁安向众人介绍,“旗下除去掌控者大致分为五个阶层。”
因为人员数量庞大,他们拿车厢中的茶杯排布,“掌权者是国师秋满霜,手下分春秋两派,二十年前还是一明一暗。”
“那后来呢?”谢然抓住了春的杯子,脑袋靠在膝盖上,“二十年前还是,那是不是说明……”
“现在已经不是了。”秦岁安点头同意了他的想法,并伸手两指轻移谢然手中杯盏。
“春秋下面是节气,而属于春的这支,首领叛逃,惊蛰失踪。”
皆因二十年前,楼兰动乱,但各中细节,秦岁安显然跳过。
春分难过的理理头上的杂毛,所以他是和人撞名了?
“他们的代号,你是真名。”陆渝川点点桌角,“然后呢?”
五个阶层,那么还有剩三个。
“国师之下是两个首领,首领之下分五个节气,而这些人不乏有朝中官员。”所以秦岁安觉着熟悉,但要说起剩下的,他也开始严肃了,“剩下三个小阶层,子,母,缘,陆渝川你是大夫,我们打过苗疆,你就该知道苗人擅蛊。”
蜈蚣蝎子千足虫,听的陆渝川一整恶寒,鸡皮疙瘩都起立,可偏偏他不说话,有人说。
“蛊?”谢然在画本子里听过的。
所以,人就是那样,越是好奇,越要问,虫子而已,又有什么不得了?
“陆渝川。”
“别!”
陆大夫抗拒,于是他越是抗拒旁人越想知,再等谢然和春分都想知道了,陆渝川的恶趣心就起。
左右找找寻了个短毛,然后趁他们不注意。
“啊——”
谢然只觉脖上头传来怪异的感觉。
然后躲,“它是有粘液的哦。”陆渝川抓住了两人,几乎在恐吓,“这么长,很多个腿,湿湿嗒嗒,半夜趁你睡着,从你嘴里钻进去。”
“绿色的血,又软又粘,像这样——”
刮过他们的皮肤,谢然整个人都不好了。
直到手腕突然被牵扯,“行了。”秦岁安拉他回去:“干嘛呢?”
吓他们?
这就确实没必要,就苗疆那块,地虽然小,但军营里的将士也不爱和他们打交道。
他们手里的虫可是能从嘴里爬出来!
男子汉大丈夫!谢然缩好,看着,虽然感觉春分比他有出息。
小小一个少年,听完了也不觉有事。
到底是自小长在京中的公子,陆渝川喜欢谢然,这反应,妙啊!
“往下这三层就是靠蛊控制的。”秦岁安不管他们,拉着谢然坐回身边就继续:“血蚕丝,给节气下面的源级,然后从这层开始,如树冠分布。”
“源再往后,母代表的是子母蛊中的母蛊,却是血蚕丝的子蛊,后又演变出一种新的子蛊,于是分三级,级别越下,人数越多,级别往上,层层递减。”
陆渝川问:“那么他们的解药?”
秦岁安挪动起杯子,将最致命的一点告知众人,“这就是它的可怕之处,每一个下级,只有他直系的上级每月当日能按时给出解药,越级不可,旁系不可,药量不同,没有退路,所以没有哪个下级不会豁出命去保护他的上级。”
“因为。”杯长倒边,众人闻听,“上级死,全支灭。”
……
初夏时节,日头渐长。
从那日后一晃又过三五天,陆渝川看书,春分识字,谢然养伤,秦岁安心头里不知想什么,大家都在回程中磨合。
有时也与柯洁那些大人,乐星竹这个过客打交道。
就像谢然说的一个样,没有命运牵扯,如果时间停在那一刻……
队伍的马车还是遥遥瞧见了故都。
从一个小小的点开始,然后谢然就突然听到,车外一阵熟悉的叫喊。
”少爷,少爷!”
谢然条件反射的抬头,他面上欣喜,然后立马脚踩下车板朝外。
“哎,你慢点。”陆渝川收书,一旁的春分赶紧撤开。
但车就这么点大,谢然还嫌他堵路,所幸秦岁安见了就直接给他借力跃过去。
谢然自己落下了,归家的心绪之热烈,就让他一边又没放下拉着秦岁安的手,一边又要掀车帘。
“慢点。”
但谢小公子显然忘了自己只有一只手的这个现实,还得靠人,叫他的家眷叹气。
然后瞧他,见牙不见眼的,看完里面看外面,远远瞧见了熟悉的身影,“如秋,伍姨。”谢然蹲在车帘边上,大声打招呼。
倦鸟思故林,离家久了,这份莽撞说不上,是迫切。
“少爷。”
可算回来,城门口是两队人,不远处勇毅侯府来接的,就属如秋这个小丫头跑在最前面,然后是另一个年岁大一点的妇人。
头上别着一个翠绿水晶玉兰花,那是王夫人房中,一个自小看谢然长大的管事。
陪嫁丫鬟,伍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