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到头谢然也没听说江南闹时疫,他就不信今朝有。
他谢然的气运难道弱于君怀樾?
不能!因而陆渝川都没确诊,他就一把抱起了少年。
“哎!谢兄!”
陆渝川跟在后头人都急疯了,这万一有个什么万一?
“你是谁?”少年声色暗哑,像是几天没进水,又似被追打打了极点再无抗击之力。
他的挣扎不高于春猎场上秦岁安送给谢然的那只赤狐,“放开我。”
“你别动。”谢然的胳膊像铁钳,牢牢压制住少年,带他躲过眼前厮杀,免被殃及。
从来不会哄人的谢小公子只能用干巴巴的言语告诉眼前这个少年,“我知道你不是家仆,小孩,你想不想活?”
在这旁人说定的命里?
狗屁的命!
谁敢定下这命途?
谁能定下这命途?
谁配定下这命途!
少年头上都打成结的发丝还混着半干的泥灰,两只不大的手却在这句话落后回头紧紧抓住谢然的衣料。
黑乎乎的手印沾上去,一片几乎贴脸的长发下一双眼眸中透出那种对于生命的渴望,谢然感觉的到有一双眼睛定定看着,他的血液因此沸腾,呼吸因此加快。
他问的好像不是眼前少年,又或者!他问的不仅仅只是眼前少年。
“想。”小孩的声音从虚弱到坚定,分明和猫似的幼崽也亮出锋利爪牙,“我想,我想活着!”
“想就好!”谢然笑应:“想就自己记住了,今朝抓住了一回。”
他向旁一侧,眼见身后屋中还有十几号援兵,但明显他们已经隐隐占了风口。
就差跑过去的几步路,谢然看去,和秦岁安的眼神对上,心头都大大松气,那就,“往后死也不放手。”
“谢然!”一瞬只差,后者面色大变。
……
城中多人流,百姓来往走动间应当不见什么血腥。
众人从河岸一路追到小院,也只觉事有蹊跷,直到对面镖师放出箭矢。
短而带钩,后坠鹰羽,这不是大周的箭!
外邦人!
“忍忍。”
陆渝川这么说了,但谢然直觉他在废话。
疼痛蔓延,哭都哭不出来的时候人的脑子是懵的。
其实根本就不疼,只是在陆渝川下一刻的狠劲时,原本应该两指大的伤像是被另一个比它还大一倍的东西重新撕裂。
挂在倒钩上的肉有一种格外奇异的牵扯,像是又少一块,然后浑身冷汗就不受控制的向外。
身后,陆渝川立刻拿上已经准备好的棉布用力按压。
先大面积止血,接着……
眼前有人晃。
“谢然。”秦岁安问:“还听的到吗?”
陆渝川道:“他挡了一下,这箭没打到要害。”
景阳疑惑:“没事?那怎么还?”
“傻了。”陆大夫不满:“你以为他和你一样是个兵啊?拖个肠子继续打?”
隔花隔水又隔雾。
似有清泉落眉心,“没事的。”异常熟悉的怀抱,后来,秦岁安才发现,谢然这人就得吵。
因为太久习惯了,如果未来突然没他那心声,这红色,刺眼。
这院子,太脏!
一地狼籍,横七竖八。
秦岁安垂眸似在低声细语些许私房话:“谢书亦,祸害是得遗千年。”
……
是的,祸害总要遗千年。
【看完了,知道了,所以你的选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