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杳还没踏进小院就先皱起了眉,池南住的小院从位置上来说有些偏了,跟池枫的住处相比这里实在太冷清了,而且院中长期无人修缮更是显得破落。
也唯有庭院中的那一株海棠树开得旺盛,给小院增添了些颜色。
楚杳在小院四处转了转,最后愤懑不满道: “你就住在这里?”
池南平静地点了点头,其实对于他来说这个小院就是清冷了一些没外头的热闹而已,其他的也不算太差。
池南到是一副坦然接受的模样,可楚杳却炸毛了: “太过分了,你好歹是这府上的嫡子,他们怎么能让你住这种地方,这个池首辅当真是一点也不管。”
池南见他又炸毛了赶紧安慰道: “其实我倒觉得这里挺好的,这里安静又没有人来打扰,只是院里景色破败了些,其他的我还挺喜欢的,况且我在这住了这么久也已经习惯这里了。”
楚杳总觉得池南是在意的只是在强撑而已,他灵光一闪,突然神情认真地对池南道: “东宫里空的房间多得是,要不你跟我住在东宫吧。”
池南被他说出来的话吓一跳,连连摆手拒绝: “殿下万万不可啊,这样不合规矩。”
开玩笑,夜宿东宫,楚杳敢这么想他池南可不敢这样做啊,他还想留着命多活几年呢。
楚杳却蛮横不讲理: “有什么不合规矩的,你放心我宫里的人嘴都严实得很,不会有人乱嚼舌头的。”
池南:感情你还知道这样会有人乱嚼舌头的啊!
他扶额道: “殿下你放过我吧,我这里真的挺好的。”
楚杳皱起眉头望了望四周,这也叫好?
他一脸不高兴道: “我让你跟着我住不也是想让你少受点苦嘛。”
池南心累,他怎么觉得楚杳今日比以往要固执多了。
两人回到皇宫时天还没有黑,只是进入东宫后池南觉得今日殿里的人脸上的表情好像有些奇怪,楚杳也发觉了,他随便唤了个人来问,一问才知道是陛下过来了。
登时楚杳脸上挂着的笑就消失了,池南也是一脸凝重,这下完了。
似乎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内殿里,一位身穿红蓝官服,下巴白净的太监从中出来,这位太监看起来约莫三十来岁,眼神机敏而精明,仿佛能一眼洞察人心。
池南眉心突然跳了几下,庆安帝该不会是过来问罪的吧。
刘公公来到两人面前,向着楚杳微微弯身: “殿下,你回来了。”
楚杳看了眼内殿方向,上前一步小声问道: “大伴,父皇怎么到我这里了?”
刘公公朝着他微微一笑却不肯透露一语,微微躬身道: “殿下自己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楚杳抿了抿唇,转头对身边的池南说道: “你先在这里等我。”
池南点了点头,目送着楚杳和刘公公进去了。
内殿里,身穿明黄色龙纹常服的男人端坐在首位,正抬手翻看楚杳的课业,他的动作姿态雍容,尽显矜贵,眉目间深沉蕴秀,一举一动皆透露着属于上位者的威严,这是独属于帝王的气势。
听到脚步声,庆安帝也没有抬头而是淡淡开口道: “回来了?”
楚杳自知有错,声音也比平常低了几分,心虚道: “儿臣回来了,父皇是何时来的东宫?”
“哼,朕要是再不来你是不是还打算继续胡闹下去?”庆安帝把手中的课业放下,抬眸看向楚杳。
楚杳悄悄观察庆安帝的脸色,知道他这个样子就是没有真的动怒,于是话说也变得轻松了一些, “父皇果然英明神武,儿臣知罪了。”
庆安帝不理他这一套,定眼看向楚杳, “朕问你,好端端的你跑去池府做什么?”
楚杳心虚道: “儿臣...儿臣本来是想去探望池首辅的,谁知他没在府中还害得儿臣白跑一趟。”
庆安帝淡淡看了他一眼,语气不轻不重道: “平白无故地你去看望池首辅做什么,身为太子却亲自到朝廷命官的家中,就不怕背后被人参一本结党营私的折子?”
楚杳嬉笑着上前,亲自给庆安帝倒了杯茶,讨好道: “儿臣不怕,父皇如此英明神武又怎么会轻易信了那些谏官们的片面之词。”
庆安帝佯瞪了他一眼,接过他手中的茶抿了一口,不咸不淡开口: “朕不会听信他们的片面之词,那你的呢?”
楚杳一下愣住,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父皇好像什么都知道了,却还故意问他。
楚杳还在抵死挣扎: “儿臣听不懂父皇在说什么。”
庆安帝淡然一笑: “你听不懂没关系,自然会有别的人能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