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福。”
刘福心领神会地低头道:“是。”之后便朝身后的小太监招使了个眼色,那小太监就出去了。
池南在外殿来回踱步,一直侧着耳朵努力听里面的动静,听了半天也没听见什么声音传出来,他安慰自己没有听见声音就说明皇帝没有动怒,皇帝没有动怒就是个好兆头。
结果刚这样想就见一个小太监从里面出来,池南赶紧站直身子,小太监朝他微微行了一礼,道: “请池侍读随奴才来。”
池南忐忑不安地跟着小太监进了内殿,内殿上首,坐着的正是庆安帝。池南不敢抬眼看他,进了后就直接扣头行礼: “池南参见陛下。”
庆安帝雍容的声音从上方传下来: “起来吧。”
池南: “谢陛下。”
池南站起身迎面扫来的就是庆安帝带着审视的目光,幽深而寒冷,池南面上不动但心里怕得发憷。倒是庆安帝身旁站着的楚杳一直对他使眼色示意他放轻松别紧张。
过了半响,庆安帝才淡淡开口: “你就是池南。”
池南恭敬道: “是。”
“确实一表人才,朕听太子说今日去了池府探望池首辅,可有这回事?”庆安帝幽深的目光落在池南身上,隐隐现出不怒自威的凌然气势。
池南眼风瞟了一眼楚杳,见楚杳也是一脸的紧张,他斟酌片刻道: “殿下今日确实去了池府,不过可惜的是家父并没有在府中。”
“太子真的只是去看望池首辅?”庆安帝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池南立马跪地。
楚杳站到池南面前对着庆安帝拱手道: “父皇明鉴,这事不关池南的事,是儿臣非要去池府的。”
庆安帝默默看着他不说话,楚杳咬了咬牙: “儿臣去池府是去找池枫算账的,他,他毁了儿臣的课业,儿臣气不过就去找他了。”
庆安帝双眼微眯, “那课业是你自己抄写的吗?”
楚杳低头老实回答: “不是。”
闻言,庆安帝的目光转向地上跪着的池南,厉声道: “池南,你身为太子侍读却不好好规劝太子用心学业,反而陪着他出宫胡闹,你劝谏不力该当何罪。”
池南心中一痛,他就知道今天这事不会这么简单就过去了,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直接认罪说不定还能给庆安帝留个好印象, “请陛下息怒,池南劝谏不力愿意接受一切处罚。”
一听到池南要受罚楚杳着急了: “父皇,都是儿臣逼池南这样做的您就放过他吧,一切处罚儿臣甘愿承担。”
庆安帝根本不理他,直接吩咐道: “来人,将池南拉出去,杖责二十。”
楚杳这下是真的慌了,他立即跪在庆安帝面前恳求: “父皇,池南身子文弱这十大板他是万万承受不了的,求父皇开恩饶了池南,儿臣以后的课业再也不假手于人了。”
庆安帝直接忽视楚杳的求情,很快就有人来把池南带下去了,池南心里苦,他就知道这皇宫不是那么好混的。
池南嘴里塞了一团布接着就被人按到一条长板凳上,他闭眼咬紧牙关准备迎接板子却在这时隐约感觉到有人掀起自己下身的衣摆,接着又在屁|股上面垫了什么东西,他睁眼扬起脖子看了看周围的人,可周围人的表情一切正常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打手将板子高高举起,池南立马紧张地绷紧身子咬牙闭上眼睛,虽然后面垫了东西,但二十个板子下去他的屁|股肯定也要开花。连池枫都才挨了五个板子而他却要被打二十个,真是想想都倒霉。
池南神经绷紧,很快第一个板子就落下去了。
嗯?好像没有想象中的疼。
池南缓缓睁开双眼,紧绷的神经也慢慢放松,他脸上还有些不可置信,接着第二板、第三板...一直到第十九个板子落下去,居然都没有想象中的疼。
池南暗中庆幸,原来庆安帝不是真的要打他只是在楚杳面前做做样子......啊!!!
最后一个板子毫无预兆地重重落下来直接疼的池南眼眶蓄满泪水,虽然有垫子垫着但池南还是感觉到自己的屁|股火辣辣地疼。
高兴得太早了,原来庆安帝是真的要打他,只不过打的不是二十板子而是一板子。
池南心里明白这是庆安帝给他的一次警告,若还有下一次恐怕就真的是实打实的二十板子了。
内殿里,庆安帝气定神闲地端起一盏茶拿着杯盖轻轻刮沫儿,余光扫了一眼心神不宁的楚杳,微微摇了头。
楚杳此刻满脑子想的都是池南被打的情形,他这么瘦弱的身子骨哪经得起二十大板啊,这分明是想要了他的命,他不停地瞟向外面也不知道池南怎么样了。
他越是着急就越耐不住性子,偷偷看了庆安帝一眼见庆安帝还是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他实在忍不住开口:“父皇......”
庆安帝放下茶盏,语气不悦地打断他: “一点小事就让你心神慌乱失了分寸,如此不冷静将来若是遇到棘手的事你岂不是也要像这样?”
楚杳被斥得哑口无言,可他一想到池南到底还是开口道: “父皇明鉴,儿臣只是觉得此事与池南无关,他是无辜的。”
庆安帝:“怎的就无关了,他身为太子侍读却没有担起自己的职责,这就是他的失职,朕打他二十板子都算是轻的了。”
楚杳被反驳得说不出话,庆安帝继续道: “你记住,池南今天的这顿板子是替你领罚的,你是太子,有些事你可以不用受罚,但自会有人替你受罚。”
楚杳眼里情绪复杂: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