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她来说,在太子和南康公主身上倾注的心血或许只是她拥有自己权利的一个工具。
不用宣战,褚仲弦就知道他斗不过她。
于是再三思索,他决定向太后示好,哪怕两个人都知道对方是在同自己虚与委蛇,不过这样的关系,至少要维持到褚星河回来,才能真正撕破脸皮。
太后当然知道褚仲弦没怀好意,也猜出来自己儿子的失踪和他绝对密不可分,但是正是如此,他才能看出褚仲弦身上可利用的价值。
只可惜,褚仲弦不是自己的人,也不听话。
他聪明,但是也就是因为太聪明,就总会算计自己。
太后需要的不是一个聪明孩子,而是一个傀儡。
南海几场仗打下来,倭寇节节败退,这次更是,直接宣布休战半月,宋清梦欣然接受,也当为自己的军队休养生息。
“我猜你可给了他们一个惊喜。”
边塞外的生活,除了上战场,就是喝酒吃肉了,南海的话还能吃些生煮的海鲜,但是一连吃了好几十天,褚星河这个在宫中都不怎么能吃到海鲜的人,闻到那个味道就要吐了。
宋清梦是从战场上杀下来的,每日打完仗,脑子里面都是血淋淋的场景,再混上血海,闻到这些东西,更是受不了。
这会儿正拿着好不容易讨来的粗粮喝的正舒畅,闻声眨了眨眼道:“并非惊艳或者惊喜,是倭寇太过于轻敌。”
褚星河点点头:“看起来确实如此,不过半月之后的仗你打算怎么打?当真要给他们让半个月吗?”
“我傻吗?”宋清梦勾起嘴角:“难道真的要给他们半个月摸清我的底气?打仗就应该速战速决,既然想侵略,就得做好一个小人,我便给他们示范示范,什么叫真正的无赖。”
褚星河捂着额头哈哈的笑出了声,半晌后道:“小舅舅啊,你这跟谁学的?怎么净不学好呢?”
然而这话刚说完,他便对上了宋清梦一双理所应当的眼神,随后后知后觉的抬手拍了下宋清梦的背,道:“我看你真是皮痒了,嘶。”
他手落在宋清梦的身上,眯起眼睛,定睛朝一处看去。
“怎么了。”宋清梦转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一只鹰正向他们飞过来,那鹰有些眼熟,一时间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直到这鹰落在宋清梦的肩膀上,他看见它脚上捆着的一张纸条,这才想起来它的主人是谁。
“郁孤?”褚星河微微蹙眉。
要知道,郁孤同他们的交情算不上有多好,但是也不能说是糟糕,平时联系什么的,除却大事儿......
“常罄恩的笔迹。”褚星河只扫了一眼,便轻松说出了纸条的所属。
宋清梦点点头,看向纸条,眉头越来越紧,随后猛地站起身,张了张口,竟然不知道能说什么。
原来薛铭辰传来南海的信鸽都被褚仲弦暗中烂了下来,没有办法走投无路,于是薛贵妃只能命人暗中去西沙传讯,等了半个多月,才见到郁孤。
原来常瑶离开之后,郁孤便也同她断了联系,常罄恩听说了来龙去脉,思索了半天,最后将郁孤母亲罗玖玫请出山,训鹰传信,小心翼翼将这张纸条带了出来。
“安国公和贤妃双双遇难,国公同我母亲已经被打入大牢,如今的朝堂沧云主宰,且重要官员唯陶祭酒尚在,沧云同太后联手,无人可幸免,星河同清梦,若回来,切忌要小心,此封信传去,如若出事被拦截,常某一人承担所有罪责。”
“怎么可能...怎么...怎么可能!”宋清梦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出句像样的话:“我太公怎么会包容叛国嫌犯?而且我父一事一直有蹊跷,怎么能就这么断了!”
褚星河深吸了一口气,虽然自己也气得不轻,但是将宋清梦搂在怀中的手却沉稳无比。
“清梦,不要着急,打完,等把南海收回来,回去一定有办法的,褚仲弦现在在等着我呢。”
不想宋清梦竟然两手奋力将他推开了,道:“难道我不知道他是冲着你来的吗?!我现在已经救不了太公和姐姐了,难道要把你也牺牲吗!”
“难道我是不理智的人吗!我不知道取舍吗?!”
“凭什么...凭什么我还在为大楚打江山,他们却!却!”
......
他还是说不出,那些被背叛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