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太过匪夷所思,沈周容嚯的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低下眉的瞬间,彩玉晃花了她的眼。
“你看你看,我带了什么给你?”
“哇,是凤凰,好漂亮啊!”
“你喜欢,送你一只,你一只我一只,我们永远不分开!”
“好呀好呀,我们永远不分开!凤凰衔玉,我要在下面缀满彩玉,你要不要?”
“要!”
彩玉随风而响,沈周容猛然回过神来。
刚刚所有画面在脑中一闪而过,又迅速消融,仿佛一场梦幻,最终什么都没留下。
即便不抬头,也知满园姑娘小姐的目光此时定都落在自己身上,有艳羡,自然不乏嫉妒。
沈周容没有像寻常人一样迫不及待的感恩着收下,而是抬眸看向眼前人。
“为何是我?”
“因为你是我心意之人。”
这句话似想也没想便从对方口中说出,着实令沈周容愣了一下,而后噗嗤一声轻笑,打破了满园寂静。
“若我猜的没错,我与郡主好似并不相识。”
“我们见过。”
又是这样一句想也没想的话,沈周容凝眉,细细打量眼前人,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
嘉宁郡主是位实打实的美人,不同于申屠令容的侠义飒爽之美,她美的令人婉约,又隐隐带有冬日寒霜的冷香。
“郡主离开过大齐?”
“并未。”
听到并未二字的沈周容不知为何,心突然就定了下来,脸上也重新出现了笑意。
“郡主说笑了,我并非大齐人,如今也是第一次入大齐,所以,今日是我们第一次见无疑。”
却不想对方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落寞,最终丢出爆炸性一句。
“你不是第一次入大齐,而且我们很早就相熟。”
沈周容一怔,她从对面女子身上,看出了浓浓的落寞感。
刚刚被收回去的荷包又一次递向自己面前,沈周容看着对方眼底隐现的委屈,带着数不尽的倔强,不知为何,心尖忽然刺痛。
终是伸手,接过了这枚荷包。
“多谢郡主,这枚荷包,我会好好保管。”
“只是保管?”
面对眼前人眼底的幽怨,沈周容几乎是极尽艰难的,说出了珍藏二字。
有女使过来传话,“郡主,王妃等您过去开宴。”
嘉宁郡主脸上这才隐露笑意,转身向隔壁园子走去。
敦阳王妃此次宴请,各家夫人和小姐分席而坐,两座园子中间只隔着一间巨大拱门。
申屠令容离家七年,如今方归,丝毫不影响她在各贵女之间的地位,最前边的桌子单为她留了位置。
却不想,申屠令容双臂环胸,眉眼微挑间只冷冷看了沈周容旁边的一名小家千金,该姑娘就麻溜的起身,乖乖让开了位置。
于是,整个宴席间,沈周容看着自己碗中堆的越来越多的吃食无奈抽了抽嘴角。
而身边人似还不够,凡觉得她喜欢的,都要夹一份到沈周容碗里。
本以为宴前赠礼一事,沈周容必会被嘉宁郡主青眼相待,留下单独叙话,毕竟不管是谁搭上了这位皇城新贵的势,必会一飞冲天,谁知一直到宴席散尽,嘉宁郡主再不曾露面,也不曾有女使前来。
出王府的时候,沈周容总感觉背后有一道视线始终落在自己身上,而这道视线,在今日宴席间出现过数次,而此刻尤为明显。
待转身回看时,只见敦阳王妃携着好几名朝中贵妇人,谈笑告别。
沈周容分别不出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来自何人,于是转身潇洒离开。
不管是谁,若与她有意,自己迟早会知道,若是无意,便只当有人多看了自己两眼。
“司玉夫人请留步。”
府门前,敦阳王妃叫住了一三十余岁的年轻美妇人,神色真挚,面露感激。
“这次宴会,多谢你能前来。”
被称为司玉夫人的女子浅笑嫣然,“王妃客气,郡主时隔十三年终于找回,此乃大喜之事,司玉理当前来道贺。”
敦阳王妃心中暖意连连,几番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那个孩子,可有消息?”
闻言,司玉夫人低了眉眼,浅浅叹息一声,“只盼她能与郡主一样,能有此福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