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宴前,沈周容只以为是一场普通宴会,谁知一脚踏进敦阳王府,才知这是嘉宁郡主在册封郡主后,敦阳王妃广发请帖,遍邀皇城贵女的一场千金盛宴。
也是在这时,她才知晓,嘉宁郡主幼时遭贼人掳走,直到今秋霜降,才被找回。
找回的第三日就被洛恒封了郡主之名,后又为其大肆举办了册封宴。
嘉宁郡主的册封宴不仅破天荒的在宫内举办,还办极为隆重,有资格参加的,只有皇城内数一数二的亲贵。
申屠令容所在的申屠家便在邀请之列,却也只排在第六。只可惜申屠令容那时远在西南之地,消息传到时,早已错过了其册封宴。
这次千金盛宴,乃是敦阳王妃特地为女儿单独举办。
其中,皇城内许多身份不足以参加宫内郡主册封仪式的重臣夫人和小姐均在例,为的,便是告诉所有人,她的女儿回来了!
因此,今日来赴宴的夫人小姐遍地都是,其声势极为浩大。
请帖送到闵家的时候,闵素执正在闺房闲来无事翻看书籍,闵夫人拿着帖子风风风火火就闯了进来。
“这敦阳王妃也欺人太甚了!”
“怎么了母亲?”
闵素执放下手中书卷,将母亲扶着坐在她对面,谁知闵夫人随手扔出一张烫金帖来,整个人像要气炸了一般。
“敦阳王妃广下帖子,邀整个皇城夫人小姐参加千金宴,什么千金宴,不就是她女儿回来了,恨不得整个皇城都知道!”
说罢又不解气,“她女儿是回来了,倒害的咱们整日被人说闲话。皇上择后,你本是希望最大的一个,谁知半路跳出来个嘉宁郡主,抢了你风头不说,就连宫里都有消息传出,说所有皇后凤冠吉服,都改了尺寸要重新赶制!”
闵素执拿起帖子看过,又将帖子合上放在桌边,开解闵夫人道:“择后一事一日未定,女儿就还有希望,母亲不要担心,小心伤了身子。”
“希望?咱们还有什么希望啊?”
闵夫人对嘉宁郡主恨的咬碎了一口银牙,“皇上特许嘉宁郡主在宫内册封,整个册封宴别说请你去,连个信都没传给咱们,我看啊,皇上就是看上了她之前的皇族身份,要易后了!”
“母亲慎言!”
闵素执放在桌上的手渐渐握成拳,“父亲只三品,并非朝中贵臣,也非王族恭亲,不在册封宴邀请之列无可厚非,另外,皇上并未定下皇后人选,何来易后一说,母亲还是谨慎为好,不然小心此话传到宫中,皇上降罪下来,咱们闵家可就真的完了。”
被自己女儿说教了,闵夫人有些讪讪,却还是心中郁气难解。
“这什么千金宴,摆明了就是打咱们家脸,我这就派人过去,告诉敦阳王妃这宴咱们不参加了!”
闵夫人打定主意起身欲走,被闵素执开口拦住。
“此事不妥!”
“为何不妥?”
闵夫人被成功拦住,闵素执待她重新坐下,才缓缓开口,道出此中利害。
“母亲稍安勿躁,册封皇后需宫中明旨,明旨未下之前,女儿仍是最有可能的皇后人选。若此时不去参加敦阳王妃之宴,又有传闻在先,传出去岂非坐实流言,因此,咱们要去,还要光鲜亮丽的去,只要咱们去了,这流言便能打破一半!”
“那另一半呢?”闵夫人问。
闵素执眼底闪过暗色,“另一半需解,唯有封后那一旨明诏!”
闵夫人气馁下来,“说来说去,还是解不了嘛!”
闵素执嘴角扯出一丝冷意,“母亲若想以后不被人诟病,就必须去!”
闵素执站在沈周容面前,想起刚入园时所有人看向她的眼神,都像看一个笑话。
她本欲同这位嘉宁郡主亲近,谁知她刚靠近,半路突然冒出一个申屠令容,两人携手离开时,嘉宁郡主连她是谁都没听到,甚至于,连看都不曾看她一眼。
一路上,无论她走到哪,都有人暗中议论,议论她出生平庸,比不了拥有天阙皇室血脉的嘉宁郡主,议论她身份一般,皇上虽有意择她为后,可嘉宁郡主一回来,宫中连凤冠都停止了打造。
直到这时,闵素执才真正意识到,即便她越过皇城无数贵女,有幸成为皇后人选之一,可在这座皇城真正的贵女眼中,她还是什么都不是。
也因此,记恨申屠令容忽视她打招呼,并当她面带走嘉宁郡主,害她于众人面前丢脸,于是,她盯上了一进门,就被申屠令容丢在一边的沈周容。
在大安时,沈周容并不多参加皇都中夫人小姐的宴会。
无他,彼时她名声实在不好,皇都中人不喜她甚多,自然不会真心邀请她,给她下帖子,也只为了避免被追责,故而能推的,她便都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