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洛斯解救出桑被咬得充血的下唇,然后一指轻抚那瓣嫣红的海棠花,止住了她接下来的话。他用手捧住桑的脸颊,凝望她的眼神温柔而认真。
“你太谦逊了,我的玫瑰。”
男人指腹上的薄茧摩挲着桑的皮肤,弄得她有些不舒服。但塞洛斯并没有注意到,他望着窝在自己大掌里,小得可怜的白嫩面庞,又想起姑娘刚才生气时娇软可爱的凶样,不禁低声轻笑。
“我从没听过有人能成功从戏团逃跑,而你却一下放走了十六个。”
桑心头涌上一股烦躁的失落,脸颊又被男人指肚的粗粝刮蹭得难受,于是像只生气的奶猫一样,没好气地把脸从他掌心里移出来,扭身望向窗外,“阿曼是不会放我走的。”
塞洛斯发现了少女白皙脸颊上粉红的印痕,不禁暗叹,这么娇嫩纤巧的小人儿,稍一用力就会弄红,简直就是个精致的瓷娃娃!他想起在家宴上见到桑的样子:整个人冰雪般白得发光,柔软得像水一样,乌黑润亮的杏眸、面纱都藏不住的嫣红唇瓣,海藻般柔软的长发,纤细柔美的脖颈和手腕,灵巧的玉一般的指尖流淌出天籁之音……
多么美妙的仙人,多么斑斓有趣的灵魂啊。
他从身后抱住桑,弯腰低头,亲吻姑娘柔美的脖颈。男人下巴上的新胡茬搔在桑肩头,弄得她痒痒的。
“祝那个混蛋好运,因为本王也不会放你走的。”
桑刚要转身抗议,却被塞洛斯扣住了下巴。她被迫扭转过头。身后人高大英挺的身躯斜压下来,摄人心魄的温热麝香气息瞬间灌满了她的五脏六腑。
塞洛斯过了好一会儿才松开她,然后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潇洒地笑望着她。桑还不会换气,憋得面颊通红,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着,在塞洛斯开口之前,急着岔开话题。
“不,你不知道!那天……那天我们十七个一起跑出来,但阿曼只派了六个人来抓我们。我提议大家分头跑。没想到,那六个人都只来追我,没一个去管其他乐姬的!”
少女面颊通红,羞赧得可爱,塞洛斯眼中盈满溺爱的笑意和善意的戏谑,本打算再逗逗少女。可在桑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眼里的笑僵了一秒,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但这表情只持续了一秒,男人就又恢复了原先的笑容,以至于桑甚至怀疑自己是否产生了幻觉。她正疑惑,忽觉自己被轻轻转了个身。塞洛斯低沉悦耳的呢喃柔缓了一室晚风。
“如果我是阿曼,也不会去管别人的,我的珍珠。”
他与她额头相抵,深邃的眸泛出柔润的光,一瞬不瞬地谛视着她。桑忽然觉得喘不过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好像就要被溺死在他眸中的海底一样。
“虽则如云,匪我思存。”
这句话是用她在遥远东方的家乡话说的,而且出人意料的标准。
桑惊奇得说不出话,唇瓣微张翕动,双眼大睁地注视着塞洛斯。塞洛斯将她一缕散乱的额发别到耳后,然后用指腹轻轻揉摩玲珑剔透的小耳垂,动作小心翼翼,比适才抚摸她脸颊时更加轻柔。
他低声轻笑,淳厚绵长的幸福直达眼底。
“我得能配得起我的桑……得能配上我的爱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