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康颜思索起来,倒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我记得我在听戏,看到戏台上盯着我看的眼睛,然后就被吓醒了,昨晚也是,睁开眼那双眼睛就盯着我……”她一声叹息,“想来也是做噩梦,自己吓唬自己罢了。”
薛裳理一脸严肃地看着她,“怎会如此简单。”
卢康颜摇摇头,“你想,咱俩几乎都在一块,来这儿玩的晚上是一直在一起,酒醒了去吃饭也是一样喝的粥,然后去听唱戏的,酒水点心也是一样的,就是我睡着了,就遇到这事,昨晚上房间里我记得秋公子也说什么都没有其他人,怎会如此奇怪?”
“你看到的眼睛,是吴凤文的?”
“对,是他穿戏服时的样子,那双眼睛,咦。”想起来卢康颜就是一身鸡皮疙瘩。
“可这没道理啊,他要是想吓你,用得着这么快暴露自己吗?”
两人捉摸着,房门自己开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管碗碗自己倒是小心翼翼四下观察,这才关上门。
“你做贼呢?”
管碗碗做了个鬼脸,故意压低声音制造恐怖气氛,“你自己小心吧,我刚在镜楼看到那个要成亲的丫头了。”
“镜楼?”卢康颜和薛裳理对视一眼,戏班的人都安排在镜楼。
“对,镜楼五楼。”
“我去,你在这儿待着。”薛裳理不由分说拦住卢康颜。
卢康颜本想亲自去,但眼下事确实出在自己身上,还是顺了她的意思,叮嘱道:“发现不对什么都不要管一定要先回来知道吗?”
薛裳理点点头。
屋里只剩下两人,卢康颜的视线落在管碗碗身上,问道:“你怎么会去镜楼?”
“玩啊。”
这个回答,卢康颜也是心服口服,“那个小姑娘怎么又来了,她这回,怎么会去找戏班的人?”
“不知道,我就远远看见她一背影拐过去了。”
卢康颜细细琢磨了一下,问:“你想不想吃好吃的?”
管碗碗瞪大了眼睛望眼欲穿。
“那个小姑娘离开风满楼,你跟着看她去哪儿了,打听打听她什么人,回来了好吃的就等着你。”
管碗碗志在必得地去了。
卢康颜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感觉时间过得好慢,薛裳理还不回来。
直到门咔嚓一声开了,卢康颜走过去急切地问道:“薛!怎么样?”
“在这儿演出的舞女,也在五楼住着,你知道吗?”
“舞女?”
“对,那个小姑娘偷偷溜进舞女的房间,不知道干什么。”
“吴凤文呢?”
“看样子跟他没关系,他去了后台准备。”
卢康颜坐下,胳膊撑着脑袋,细细思索着。
“那帮马匪有消息了吗?”
“没有。”
卢康颜有些坐立难安,时间拖越久越容易发生变故,她振奋了一下自己的状态,说道:“走,咱们去看看。”
“看什么?”薛裳理跟了上去。
舞台中央,舞女们在为演出做准备。
卢康颜拉了张椅子坐在上次他们在的月楼二楼雅间,趴在护栏上,望着那群舞女。作为邵公子的朋友,确实怎么都好办事。
薛裳理立在一旁,静静地看了半天,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门被推开,薛裳理还以为是邵成的人来了,谁知是管碗碗,蹦蹦跳跳地进来。
自己给自己拉了张凳子,跪在凳子上跟卢康颜一样的姿势。
“那个丫头就不是古陵镇的人,镇上的人没有见过她的,这几日古陵镇热闹非凡,来这儿的外地人多了去了,谁会注意这么一小丫头。”
“她去哪儿了?”卢康颜保持着一开始的姿势一动不动。
“满镇子溜达,一看就跟我一样,没地儿去。”
“我那天是不是太凶了?”卢康颜接了这么一句,薛裳理和管碗碗都不明所以。
薛裳理思索了一下,才想到她说的应该是那天她当着小女孩的面把面具掰断了。
“你什么时候不凶?”管碗碗反问道。
“小屁孩儿不懂。”
“你十五都没到,跟我扯什么小屁孩。”
卢康颜转过头狠狠说道:“你还知道我没十五,啊?还跑过来喊我娘。”
“给奶就是娘,这都不知道。”
莫名被一个小屁孩嘲讽了,卢康颜也是莫名其妙,“哪天有人请你一顿饭把我们买了,我看你也乐呵给人数钱。”
“对了,好吃的呢?”
“什么好吃的,没好吃的。”
管碗碗被这一句气得从椅子上跳了下去,怒喊道:“一穷二白装什么大尾巴狼。”
“哼,一楼呢。”
“我去看看,要是没有,等着。”说完一直瞪着卢康颜,人挪到了门口,才撒丫子跑了。
薛裳理无奈地拍了拍卢康颜的肩膀。
卢康颜微笑着握住拳头,“小屁孩,不能跟小屁孩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