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动忽略身后那位小少爷的呼喊声,康颜一路往前厅走,很快就听得人声沸扬,远近邻里来帮衬的,来吊唁的,她的步子突然停住了,因为不是很确定,自己是否承受得了那些目光,她并不在乎他们怎么看待自己,但不想承受这般的注目。
片刻过后,康颜转身去了另一个方向。
客房门前,卢康颜敲了敲门,并无人应答,四下望去也无看到人影,便扯开嗓子喊道:“临福!临福!”
“在!”这声音不知从哪儿传来,她等了等,才见着临福撒丫子奔来,“小姐,小姐,小人在此。”
临福急刹车停在台阶之下,气喘吁吁。
“我问你,两位公子呢?”
“回小姐的话,两位公子想去街上走走,临福便随领他们出了门,带至街上,小人也不方便紧随左右,便先回来了。”
康颜思索了一下,说:“好,我知道了,你准备些盘缠,送到公子房间,就说,就说有事相求,让他们先收下,他们赶路在外定需要筹备些东西。”
“是,小的明白。”
安排下去后,康颜往外走,出院门时正巧碰上两位公子回来。
看到她时,反而是秋崇先停在原地。
康颜尽量让自己显得正常些,用寻常的口气说道:“你们回来了呀,我刚听临福说,你们想去街上走走,我安排临福去取些银两送到房内,公子务必要收下,之后还可能有事需二位相助,我这才好接受公子好意。”
“姑娘言重了,不过举手之劳……”
突闻一声哀嚎,不知谁人从灵堂传来,打断了几人的对话。
“应是哪位族中亲辈前来吊唁,我这去看看。”还未走远的临福说道,准备折去灵堂。
“不必了。”康颜收回视线,“惊到到二位了。”
“姑娘言重,倒是我们,府上正办丧事,多有打扰。”
“是我冒昧请二位前来,还要多谢公子赏脸,切莫介怀。”康颜发现不远处柱子外的人影,细看才发现是卢裴绎,这小子竟然跟到此处,继续无视了他的存在,说道:“公子休息,我先去了。”
康颜走后,秋崇看到柱子后面的小人影,随着康颜的目光远去。
到了前院,不知因何事起了冲突,下人们也围作一团。
“……看看,都看看,这都什么玩意儿,这可是卢府啊,我大哥卢更的府邸啊,这要说出去了,怕不是要丢我这老哥哥的脸哟。”
“您消消气,消消气,已经在吩咐下人们重做了。”
那人还是依依不饶,“我要消气,我这老大哥可消不了气,要让他知道你们就是这么对待本家人的,岂不是……”
“这什么事?”
“难伺候的主,嫌这菜饭寒酸,你说这白事还给他准备什么……”小丫鬟侧目才发现身旁的人是小姐,惊呼一声,忙行礼道:“小姐,奴婢多嘴了。”
卢康颜摆摆手示意无碍,走到饭桌前,自顾自地坐下,捡了副没用过的筷子,夹菜吃了起来。
“这什么人?这都什么人?什么人都能上饭桌,一点规矩都不懂。”那人忽闪着双臂,险些打到康颜身上,而康颜是丝毫没躲,毫无惧意。
她啃了口馒头,听闻这话,慢条斯理地说道:“哦?规矩?我倒想听听这规矩是何。”
那人气盛走到饭桌前,一下子掀翻了桌子,盘碗洒落了一地,下人们吓得四下后退。
卢康颜空架起胳膊,手里还拿着那只被啃过的馒头,她掰了一块塞进嘴里,一副目中无人毫不受干扰的架势。
那人还从未见过如此嚣张之辈,卷起衣袖就要冲过来,管家忙冲过来拦着,临福眼疾手快,抱住那人的腿拦下。
管家哀叹道:“不可呀,不可呀,这位是卢府的大小姐呀。”
“哟,好么些年没见,这丫头片子竟然长这么大了,脾气还挺横。”
“不敢当,哪有咱们贵客脾气大呀,上赶着砸白事宴,我这才吃了两口,可惜了一桌席菜,看样子,叔父是已经吃好了?”
“呵,看看这些下人们怎么做事的,都准备的什么玩意儿。”
“看来,叔父是来卢府管教下人的?家父惨死不过数日,叔父就着急着登门大显神威?怕是卢府这小地方,撑不起您这山珍海味的吃法。”
“小丫头伶牙俐齿呀,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叫人做好了送到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