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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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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容若站在养心殿外的菩提树下,自我凝思。

近来皇上去后宫的次数明显多了,根据表妹惠儿的“传信”,昭妃虽是得了雨露最多的人,却仍旧低调:日常除了给太皇太后请安和例行与各位姐妹聚聊,就是在自己的景仁宫里看书,分毫没有“即将凤凰飞上枝头”的骄纵感。

——看来太皇太后挑人的眼光没错。

纳兰如此感慨。

康熙皇帝听闻:翰林院有编修偷偷篡改史实来美化前明王朝、暗讽大清朝,不等将那人传来养心殿对质,就下令将那人以及相关的失职之人统统革职逐出京师。

徐乾学侥幸逃过一劫,原因是他近来盯状元郎彭定求盯的紧,压根没有闲暇顾及其他编修,因此其他编修犯错自然与他无关。

“不管者无罪,不报者反而遭罪,彭生你可把官场的规矩都瞧明白了?”

面对徐乾学阴阳怪气的提问,彭定求嗤之以鼻,冷面以对,不做回应。

徐乾学倒是乐呵呵地走了,走到院外的一棵树边去逗鸟,那只鸟是江南的文人集团“献给”他的,说是价值不菲。

进而康熙皇帝就询问了曹寅《天工开物》之事,曹寅口苦难言。

还在是顾问行顾总管说了句实在话:“万岁爷,这《天工开物》下落不明,原书作者宋应星不是更着急吗?您不过是想翻阅一个新鲜,宋应星可是会多心自己被牵连进什么大冤案里面的。”

玄烨道:“宋应星至少比张岱安分,除《天工开物》之外未写别的‘居心叵测’之书,朕有何理由抓他怪他?”

曹寅单膝跪地,请罪道:“皇上,奴才已经叫阿玛动员了江南各处的力量——包括商贾、文人、三教九流之人、甚至是莺歌燕舞楼里面的女人们,多方打听,一有消息就加急传书到京师。”

玄烨皱眉,“你怎么就把找书的目标锁定在江南?还……还去牵连那些歌楼女,不知道那些牌儿们嘴碎吗?”

“皇上听奴才细禀,奴才叫来守城兵卒问话之际,从他们口中听得:‘神龙镖局’受托押送宋应星的书往江南去,但是镖物当中的‘罗带香’被索额图索大人的亲信所缴获,而擅长制作‘罗带香’者,名叫沈宛,正是江南出身的歌楼女。”

“罗带香。”玄烨重复了一遍。

“回万岁爷。”梁九功机敏地把御桌上的茶碗挪了挪,“上回纳兰公子错饮了您的茶碗,就是那味‘罗带香’乱的神志。”

“那‘罗带香’是朕亲自点的。”玄烨自己认了,“但是东西是索额图拿来的。”

曹寅立刻听出了皇上的弦外之音,道:“这确实不能怪皇上也不能怪纳兰,没准索额图索大人跟《天工开物》遗失之事有关,也未可知。”

玄烨顺着曹寅的话,点头道:“不必急着去盘问索额图,等江南那边有消息了,再来回朕。”

“奴才遵旨。”

曹寅应完,先行告退。

玄烨看了眼平日里纳兰坐的位置,问顾问行和梁九功师徒:“纳兰没来吗?”

顾问行道:“回万岁爷,纳兰公子来过,但是对着菩提树站了半晌之后,又离开了。”

玄烨自己边说边外走:“他就是来看那棵树?”

梁九功紧随在后,“那棵树也是万岁爷您亲手栽的,纳兰公子相当于给您请过安了。”

“朕的国事处理完了,现在去荣妃那里看看皇太子。”

“那荣妃娘娘可是高兴了,万岁爷好些时候没去钟粹宫了。”

“好,那朕今晚翻荣妃的牌子。”

“奴才马上去通传——”

*

钟粹宫。

夜色正浓,秋菊送香,恰是花好月圆时。

玄烨在敬事房公公的领路下,安置在荣妃处。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不必多礼,到朕身边来。”

玄烨笑着坐下,一手挨着皇太子的软榻,一手握着荣妃。

仔细看会儿皇太子的脸后,玄烨朝着未来的储君点了点头,胤礽虽小但是眉眼跟皇阿玛长得极像,如此看来,他将来的气概和抱负也不会输给皇阿玛,值得栽培,值得期待。

玄烨忽然又想到了自己小时候,自己幼时睡醒睁眼、上学堂、习骑射,所见的都是皇祖母孝庄的身影,而不是母亲。

皇祖母孝庄似乎就这么一直在自己身边扮演着“鞭策者”和“督促者”的角色,直到现在,更是以“老祖宗”的身份次次干涉册立皇后。

——纳兰说的好,册立皇后不是凭皇上喜欢不喜欢,而是看大局势有利不有利。一意孤行内外有患,鉴机识辨百无一害。

——如是如是,朕听从老祖宗的话,比不立皇后或是立错皇后的好。

玄烨执着荣妃的手到另一处双人榻上坐下。

“慈宁宫的掌事太监李福连一向多事嘴贫,他向太皇太后说的那些话,荣妃你不必往心里去。你能把皇太子照顾的好,将来不管皇太子叫你母妃还是额娘,都有朕给你做主。”

“是。”荣妃应的温柔。

心中却很是惊讶,一时没有想到:自己竟会被皇上会这般体谅。

“在朕的后宫,每个嫔妃都有自己的责任。”

“有人是朕的谋士,为朕分忧,主动说些有见解的话但却不干政;有人是朕的抚慰,待朕温顺恭敬,让朕如同处在风光明媚的阳春三月、心情爽朗;有人是朕的明镜,心性坦直,不对朕说违心话,敢于指出朕的不是,让朕惜取她那颗试金石一般的真心;有人其貌不扬、言语不多,但却能够触动朕内心的柔软之处,朕需要那份港湾般的归属感与平和感。”

“所以啊,朕无非就是希望每一个后宫的女子都能认清自己:知晓自己在朕眼里属于哪种人、明晰自己应该如何为朕付出。”

说罢,玄烨转而问:“朕不想后宫变成是非之地,关于坤宁宫主位空缺,后宫可有什么闲话传出?”

荣妃诚敏道:“后宫各位姐妹时常温记着先皇后的教诲,犹如先皇后还在身边,并无闲言闲语。只是来年秀女大选,有新人进来,大家心中难免感叹流年、更加珍惜自己伺候皇上的福分。”

“新秀女进来以后,你和惠妃宜妃一起,要多对她们进行教导才是。”

“臣妾心中相信,新进来的各位妹妹都是全心全意爱着皇上的,只敢教各位妹妹规矩,不敢多劝暧昧。”

“好,这些你跟惠妃宜妃商量着来办就是。”

“是。”

“朕不怕得不到后宫之中每一个女人的心,只怕自己征服不了纳兰性德的心,荣妃,你可明白朕的深意?”

“臣妾明白,女人心只在乎情爱,臣子心却在乎情理,皇上和容若公子之间的一个‘理’字,既是‘各有道理’又有‘难理别绪’,要存个永远不失偏颇的‘公理’,必定是难的,所以容若公子的心——”

荣妃停了停,直视着康熙皇帝的眼睛,“介乎易碎和牢固之间,皇上亦是时常进退两难。”

“正是如你所说,朕的彷徨与徘徊,数不清所少次是因为纳兰。”

“臣妾虽是女子,但愿意为皇上分忧,今夜请皇上把臣妾当作倾诉心事的人吧!”

玄烨对着荣妃点了点头。

却是拉着她去往床榻,只暗示她同床共枕、而非对她聊更深一层的心事。

*

早晨。

玄烨醒来,洗脸更换朝服。

行走去往太和殿的路上,顾总管小心翼翼地问:“万岁爷,您昨晚在钟粹宫歇的可好?”

玄烨平静道:“朕一夜未眠,一下子思索纳兰心事,一下子又琢磨昭妃优劣,感觉有愧于荣妃。”

“容奴才说一句,昭妃娘娘的福气和新的位分得是太皇太后发懿旨来晓谕六宫,万岁爷您不可在任何嫔妃枕侧矢言。”

“朕正是因为知道轻重,才不去惠妃宜妃德嫔那里,只选择荣妃。”玄烨忽然放慢脚步,凝眉道,“这个后宫,朕有一种感觉:只有荣妃心里没有别人,像是惠妃宜妃德嫔她们心不完全属于朕。”

“那昭妃娘娘可是格外不同了。”顾总管道,“一来她尊敬皇上深爱皇上;二来遏必隆大人死后,她没有别的后盾;三来她知书尽孝,不爱嚼舌根子,懂得约束自己。她只能完全信任皇上、依附皇上、相助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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