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已经失去再开口的时机,于是只是目送着背影,猜测方才的触感是真的存在还只是自己的错觉。
几日后是顾安莲同夫婿苏明意先从江南归了京。
顾安莲现下已有了五个月的身孕,一路过来难免有些艰辛。
入了门与家中堂屋里母亲见过礼,见着三个小的。到了顾一弘这儿,长姊忽而顿了下,顾一弘坐在轮椅上有些不解。
顾安莲缓缓蹲下身。
“姐。”顾一弘有点慌,双手弯腰去扶。
顾安莲轻轻摸着顾一弘右腿的伤处,抬起头眼里已经是蓄满泪了:“明然啊,疼吗?”
顾一弘示意巧莲和炎钧将长姊扶起来:“早已不疼了姐。可别哭了,妆都花了。”顾一弘做了个鬼脸。
“是呢姐,哥昨日还一个人吃完一抽屉小笼呢,早就大好了。”顾巧莲补充说。
“巧莲啊,”顾一弘笑眯眯看着她:“我是病人,而且那一抽屉就六个小笼。”
“不好!”顾巧莲见着他这表情往旁边躲了两步。
“笑里藏刀。”顾炎钧补充到。
给这三个活宝一闹,眼泪再怎么都给笑下去,顾安莲顺了顺炎钧的头:“说着,好久没吃到家中的菜了,今日我回来了就不吃什么小笼点心了吧。”
“娘叫厨房备了硬菜呢。”顾巧莲再顾一弘两步之外说。
“你又知道了。”顾一弘瞧了她一眼,看得她又退了一步。
“好啦。”顾安莲一手牵住一个,侧过脸看到夫婿在一旁笑着:“你就在那看着。”
“那我去安置下屋子吧。”苏明意说。
“路途颠簸那么久,哪有让你们收拾的道理。”顾巧莲被牵着手,得空还轻轻踹了下顾炎钧,“去看下屋子收拾好了没有。”
于是炎钧就小跑着过去看了。
赵闻朝这几日是来得少了,只大姐回来两日后来了一次,也只是露了面再在顾一弘的院子里待了会儿。
那日一过,京城便收到消息。江南道贺杜阁老逝世了。
贺阁老做过当今圣上的先生,虽说圣上年幼时不得宠,但此时已是今非昔比,说来毕竟算是帝师,地位自然不算低。
但这位阁老的死状并不算是圆满,甚至缘由还有些荒唐。
前些日子,一群百姓打上贺家门说贺家次子贺野强抢民女,贺家趁着家大业大为非作歹。这一闹不仅闹上家门,还冲撞了贺家在乡间的老祠堂。
贺阁老一生为人不算清正廉洁,但还算上磊落,没想到老了会遭此一劫,几日翻来覆去思虑不安,听闻冲撞祠堂的消息后,一时气急,竟然当场昏死过去,人也没挨过第二天。
贺老一死,江南贺家一派的门生、连襟俱是一惊,待反应过来气急,便要抓为首闹事的“刁民”关起来处罚,其余参与闹事者皆严惩不贷。
江南道这两日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不日便传到京城。虽说皇帝对这位老师也并没什么情感,但毕竟有过交情,听闻老者气急身亡的惨状也是唏嘘。
当下稳住江南道的局势最为要紧,贺家一家倒还好说,但他们家族是老牌江南氏族,商贾世家赚到了钱后,子代读书一个赛一个的强。现下朝中户部侍郎便是死去的贺阁老的侄子,更不要提江南世家广交姻亲,又各有势力。
第二日,皇帝下了旨意,着二皇子赵闻朝于江南道拜祭贺老,执子侄礼。
赵闻朝也在京城待了三四月,看着他在眼皮下晃荡,皇帝估计头也疼,不如把他赶回封地,眼不见为净。更何况现下这个情况,赵闻朝不是太子,却也是皇后所出,皇帝的态度到了,江南无论是看戏的人或是闹事的人,占理的人还是理亏的人。自然也都要看着天子眼色收敛一番。
于是赵闻朝便又回了江南。
顾一弘倒是落了清静了,每日除开在院中练习走动的时间,其他日子具是和姊妹兄弟一同聊天取闹。若是偏偏今日大家都有事外出,便只能守着自己书柜上的书了。
日子起初还算安适又清静,但日子一久,似乎也在安静中生出一点倦怠了,凭空被勾出了一点,或许叫做想念的东西。
但这样的日子也没过上多久。又过了几日,正值夏日最热的时候,顾侯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