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中离席似乎算不上讲礼数,但赵闻朝现下肯定是顾不上礼数了。穆子期听闻也急了些,赶客让顾一弘尽早回去休息。
“帮我回去给各位带句好。”顾一弘匆忙间,只留得下这句。
回府赵闻朝喊了太医来,但慕容儒肯定是更近一步。
“伤口有些脓水。”慕容儒说到,“前两日搬回来一路颠簸,今日又出门,这几日还是少动一些,干脆是卧床静养好了,不然还得遭罪。”
太医来后,按着赵闻朝的要求也看了遍,后被拉着商讨药方去了。
顾巧莲和顾炎钧在床边坐一排支着头。
“这两天不要出门了。”巧莲说:“我在家陪你好了。”
“我也可以。”
“不行,你早上去学堂上课,午后跟着沈家哥哥去跑马场去。”
顾一弘听着好笑:“炎钧什么时候去的跑马场?”
“几日前在京郊军营遇到了那位沈家哥哥,我撺掇他过去的,只是为了搭上句话,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晚上瘾了。”
“沈家小公子是吧,”顾一弘说:“哪有姑娘想你这样上赶着往上凑的。”
“那怎么了,我若不上前去,他怕连我是谁都记不住。”
“不过,你们什么时候去的京郊?”
“就前几日,学堂放假完的前一日,炎钧回来了,我在家无聊,听说二殿下要去京郊军营,那日跑马比赛,好不热闹,我就闹着跟过去了,炎钧也一起去的。”
赵闻朝回宫去了,走的时候还没放下蹙着的眉。很少能看到这个人不游刃有余的样子,近些日子仿佛还都是因为自己。
顾一弘还没来得及思索清楚现下的感受,一种刺痛忽而从太阳穴涌上来。
“二哥!”炎钧扑上来扶住他要往一旁倒的身子,巧莲飞快跑出门去寻慕容儒。
后面几日似乎就在屋里过了,顾一弘也是昏昏沉沉,一段接一段的清醒着。
赵闻朝或许来过,他只清晰地打过一次照面,后面似乎还听到过他与旁人的交谈声,数不清几次。
伤口的状态不太好,好几次他都是被慕容儒揭开包扎查看伤口时给疼醒的,但疼着疼着不知算是麻木还算是适应,又睡过去。
等烧退了已经是三日后的傍晚,天色都昏沉了,应该快到夜里。
睡了很久,已经没有困意了。四下有人照应着,见他醒了,上前询问,帮忙拿来了靠枕,待坐起身来,伺候了洗漱,架了张小桌案到床上,上了几道不伤人的小菜和加了点皮蛋的白粥。
巧莲和母亲来看了他时,夜色已经渐渐深了。
顾一弘被母女俩按着坐在床上不给动弹,聊了几句这几日的事,临了临了,母亲补了句:“你父亲要回来了。”
顾一弘愣了下,有些吃惊。
“北疆的事现下都安定了,皇帝恩准他回来述职探亲。”
“说是一周后到京城。”巧莲补了句。
“这周把身子养好些吧,过了这几日,我看你有少不了一顿折腾。”母亲唤人端了冰过的帕子,拿过来给他额角擦擦汗。
“安莲听了这事,也说要回来。说是姑爷正好有一批铺子在京城要打点,我看她也只是找个由头。”
“终于齐齐整整了。”巧莲头上的小辫随着头一摇一摇,“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