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昌在蜀中料理完残局,原本打算动身回京城,却又在半路上给一封信给拦住了。
“旺福?”赵云昌掀了帘子,惊愕地看着停在车前的人:“你怎么会在这。”
“三殿下,我来传旨。”旺福行了礼,递上一封卷轴:“陛下让您前往北疆,着机宣布这道旨意。”
清晨,赵简凝视着薄雾慢慢消散,第一批商户已经在旧城门解禁之后开始入城了,这座矗立在北疆大地上的城池又开始恢复它日复一日的络绎不绝。
赵简向后挥手示意人过来。
“主人。”黑甲上前行礼。
“乔装进城的人已经准备好了?”
“是的,随时可以出发。”
“就今天吧,现在就动身。”
梅恒之近些日子在官府划定的安置所里,安置所里也有些孩子,原先是在城中善堂中,但时疫爆发,善堂也一样被留坐收治病人的地方,孩子们也都与他们一样被隔离在安置点之中。
善堂里的孩子年龄差很大,大的一些已经十五六岁,小的才刚刚出襁褓。平日里虽然能将将温饱,但一个个也都身形颇瘦。
梅恒之扫了一眼那群孩子,又收回了眼。
“公子,今日只有些粥了。”书童端了两只碗过来。在这几日,日常的伙食一日日可见地变差。
“将就着吃些吧,外面正乱着。”梅恒之把目光端端正正放在碗上,提起木勺舀了一口。
“城主!”这日下午,肖雅在院里被一声惊呼惊得抬起头来,“南市来了数十个人,二话不说就喊打喊砸,还要伤人,我们的人可能维持不了多久了。”
肖雅一下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她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先带周围百姓疏散,避免直接冲突,商队随行都有些练家子寻求他们的帮助先把那群人控制住。”她系了披风的带子往外走。
“城主,现在要封锁苏布道吗。”
肖雅的步子一顿:“还不到时候。”她留了这句,内心祈祷着这样的决定是对的。
“住手。”红衣女子驾着棕色的骏马,扬着长鞭,现身在集市之上,长鞭拍在地上,啪得一声,飞溅出尘土,她对着集市上正胡抢乱砸的一群凶恶之徒怒斥到。
就在匪徒在声怒斥下暂停了手上的打砸之时,一旁的护卫连忙引导百姓撤离。
“你是苏布道城主?”为首的匪徒目的已然达到,让周围的人停了手,抬起眼,打量着坐在马背上看上去很年轻的女子。
“你们是西凉人?”女子蹙了蹙眉盯着他:“西凉人怎么如今也敢到苏布道闹事了?”
“我过来传个话,不要负隅顽抗,苏布道城内那么多先卫人,城主应该也不想多年经营毁于一旦。”
恰在此时,一辆马车恰好停在那骑马女子身后,马车里的人掀了里面一层棉质挡光的帘子,隔着在外面一层纱帘,恰能看到车内女子姣好的侧脸:“无论你的主子是谁,苏布道不是你们能指染的地方,你也给我传个话,苏布道不可能不战而降,若是不怕后果,尽管试试。”
“苏布道不是北疆,没有任何部队防御,姑娘还是不要痴人说梦了,若是明日就兵临城下,您还指望扶少主能护得住您吗?”那匪徒嘴角挂着抹笑意,嘲讽而轻蔑。
肖雅挑开车帘,从门侧探出身来,前方骑马的女子一惊,低呼一声:“城主。”
她自车上一跃而下,走了两步走到那匪徒面前。四下都在打量着她,她像是个千娇百贵的小姐,身着的衣裳略显得华贵,头上插着金饰的簪子,披着件金丝绣花的棉质披风。
“你知道我与扶氏关系不浅,但你们怕还不清楚我是谁。”肖雅淡淡一笑,盯着面前那个与她对比显得过分魁梧的西凉人。
“我如此护着先卫遗族,这个城主确实与先卫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眉目扫过不远处探着头,想要看清楚当下情形的围观百姓。
“先城主是先卫太学学士梁声,素有经世辩诡之名,先城主于乱世飘零之中救下我,抚养成人,可惜万事郁结于心,前几年便去了。”
肖雅提高声量,似乎要让周围之人听得更清楚些:“我是先卫皇族十二子,哀帝御封的桓灵公主,若西凉妄图进犯,先问下天下曾以卫为家之人,同不同意罢。”
此言一出,恍若惊雷在人群中炸开。
“十二,那不就是熹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