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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二十七 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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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汝晖领旨退下,帷帐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贺蓬莱打帐而出,犹疑道:“姐姐倘若有孕,又该如何解释?”

萧伯如重新坐到镜前,摘卸耳上珠串,“我日夜思念上柱国,与其精魂相感,孕育后嗣。我们夫妻多年,膝下一直无子,若能香火有继,也是一桩幸事。”

萧伯如社稷并不安稳,只有一个名正言顺的死人为皇子之父,才是最佳之选。

贺蓬莱正思忖,萧伯如已转首看他,柔声问:“你年纪也到了,要不要姐姐帮你说门亲事?”

贺蓬莱摇摇头,上前从她身边半跪下,头依在她膝上,轻轻道:“陛下一个人在宫中,臣不放心。我想多陪姐姐一段时间。”

萧伯如抚摸他鬓角,叹道:“也只有你在身边我才能放心。我要你去库房找的东西带来了么?”

贺蓬莱从袖中抽出一只小盒打开。

萧伯如捻起盒中一枚白玉扳指在手,露出一抹隐晦的笑容:“一会你把这个送给那位,算是他处事得力的赏赐。还有一件事,要他继续替我去办。”

***

长安改天换日,二娘子那酒肆仍开着。说是近日打烊,门外也落了锁,可门内照旧坐满了人。

黑压压一片,形容各异,但年龄相近的年轻人。

如果摸他们的颅骨会发现,几乎都没到二十岁。

角落里,戴了面具的萧恒摘下竹笠,也叫了壶酒坐一块等。

满屋约莫百人,却未出一声,落根针都能听见。

他们就这么坐到了天黑。

酉时一刻,那壶酒早冷去,萧恒一口没碰。终于有人忍不住问:“还不上酒?”

是问解药。

酒肆有两层,第二层正冲门的厢房落着帘,人影被烛光投在帘上。那人似乎在烹茶,响起击拂轻响声,说:“御酒在窖,且放一阵呢。”

萧恒眉毛一动,沉下呼吸。

御酒。有朝廷的人。

虽知道朝廷线人在此,但也没有一个人退席离去。

这是今年拿得解药唯一的机会。

影子的规矩,功劳最高者得解药。为免内斗,从来都是私下授予,等服用之后再公开张榜。这回却堂皇授药,那给了解药能不能吃进肚里,还要看他自己的本事和造化。

众人虎视眈眈,解药一出,当即会引起一场屠戮般的厮杀。

此举无异于内部自残,是谁安排的这件事?

萧恒正暗自思忖,那人又道:“不好叫大伙干等,先叫姐几个唱吧。约莫一曲唱罢,酒也就好了。”

他抬手敲了敲瓶盏,两旁房门便步出歌女,四下也响了笛声。歌声靡靡,众人虽无陶醉之意,但也渐渐说起了话。

萧恒却在想那人的声音。

是个男子,音调却太阴柔。不像拿腔作势,却像被去了势。

应该是个内侍。

宫中之人。

他神思尚未收束,已听那人扬声说道:“如今仔细行事,实属情非得已。各位也知道,梅道然前鉴犹在。”

萧恒心中一惊,脸上却仍镇定。对面那青泥瞧着更年轻,忍不住低声嘀咕:“他?他生了什么事?”

同伴道:“永王和咱们有交情,梅道然虽不像二娘子等专为他做事,到底也得听几声吩咐。这不,上头的批文说永王谋逆,先帝驾崩当日七宝楼焚毁一事,正是他指使梅道然所为,意图攻破城门入宫篡位。”

“七宝楼当真是永王烧的?”

“操什么心。”同伴说,“皇帝眼中不容沙子,永王已因故下狱,梅道然也没有留的必要。我来前得的消息,宫中已经出了力士,酉时二刻,去值房将他就地绞杀。不到一刻钟了。”

那人还要再问,同伴却叫一声:“来了!”

一曲即将尾声,底下一间厢房房门打开,一个做小厮打扮的人捧只盒子出来。

近在眼前。

眼前,却是大雪纷飞里,梅道然立马在前,麻木冷漠地说:“开门。”

萧恒捉刀站起来,所有人冲他投来目光。

他那张假脸笑了笑,“去解个手。”

当下退出等同少了争夺解药的对手,自然没人阻拦。

二楼,那人瞧他离去的背影,端起茶盏呷一口,轻轻扬了扬手。

楼下小厮会意,打开那只匣子。

***

值房房门反锁,梅道然探手提刀,手臂却剧烈颤抖起来。他额角颈边青筋暴起,却没能将刀挪动半分。

身后几个禁卫找出一把长弓,“别挣扎了,咱们奉旨办事,专门带了催你们毒发的药。就这么一点,够长安三套宅子。”

梅道然未发一言,双目血红,终于握住刀柄,脊背一撑,又顷刻垮下去。

禁卫叹道:“梅旅帅,咱们敬佩你平日为人。别叫兄弟们难做,束手就擒吧。”

梅道然低喘口气,铿然拔刀出鞘,身体却摇摇欲坠。

禁卫见他困兽犹斗,也纷纷拔刀。梅道然体内观音手已被催发,肢骸如被蚁噬,抬手遮挡几下,已然头晕眼花,昔日武艺哪能使出半分?

长刀被打飞在地,弓弦套住咽喉,大力地,足要将颈项勒断。

梅道然拼命扣住弓弦,双腿不住踢踹,不一会,双手失力松开,身体渐渐瘫软下去。

窗户突然响起破裂之声!

一道黑影投窗而入,瞬息之间,一把快刀破风袭来!

刀锋贯胸,引弓的禁卫应声而倒,弓弦一松,梅道然歪在一旁大口喘气。尚未回神,眼前环首刀已被人提在手里。

用的是左手。

梅道然张了张嘴。

“道、生……”

萧恒无暇应答,一腿踹开横扑上前的禁卫,挥刀砍在他胸前。

一刀未能毙命。

梅道然心中一紧,察觉萧恒呼吸逐渐紊乱,立刀要起,猛地眼前一黑,瘫在地上难以动弹。

萧恒解决这四五个寻常禁卫便耗费了大半体力,微微气喘,将梅道然手臂捞在自己肩上,一手抱住他的腰就要出门。

门从外头打开。

萧恒握紧刀柄,低声道:“大内官。”

娄春琴立在门外,一袭大红羽纱大氅像个血人。

他注目萧恒,柔声笑道:“重光,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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