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请殿下指条明路!我必定当牛做马报答殿下!”家仆又跪下去,他必须抓住周惠泽这趟扶摇直上的东风。
“殿下回来了!”钱洪起身去迎。
方才的那些女子都被钱洪屏退了,大厅的脂粉味渐渐散去。
“耽误各位用膳了。”周惠泽入座。
钱洪把一副金碗筷双手呈给周惠泽:“秦大人说殿下要来,我好早就吩咐厨子准备了佳肴,不知可否合殿下胃口?”
周惠泽伤口未愈,吃不得如此油腻,长岁接过碗筷,为周惠泽夹了些清淡的菜品。
钱洪不敢错过周惠泽一点神情,他酝酿了许久,轻咳两声,正琢磨如何开口时,周惠泽便搁下了碗筷,道:“听钱老板的口音,是潇城人?”
“是是是,殿下细致。”钱洪连连点头。
“本王的母妃也是潇城人。”
“哎呀!潇城地灵人杰,娘娘必定美若天仙!”钱洪抓住套近乎的机会,“我祖上都是潇城人,在潇城有一些家业,潇城西街的胭脂铺、丝绸坊都是我的,若是娘娘回潇城……”
秦平良咳了两声,钱洪不明所以。
周惠泽垂着眸:“母妃已过世多年了。”
钱洪急忙捂住嘴:“我掌嘴!掌嘴!”
“无碍。母妃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再回到潇城,潇城四季宜人,母妃在世时总念叨夏日里能回潇城避暑。”周惠泽满眼遗憾。
钱洪一拍大腿:“殿下,潇城的避暑行宫今年年底便能落成,也算了了娘娘一桩心愿,往后您也可在潇城多留段时日。行宫修建不易,我也出了不少钱,能为殿下分忧解难是我的福分!”
“修建避暑行宫是姚尚书负责,钱老板如此有心,姚尚书真该在父皇面前多美言你几句。”周惠泽道。
“我听闻潇城要建行宫时,主动捐了不少钱,姚尚书也答应过我,会把我举荐到朝廷,但是我真金白银送到姚尚书府上后,姚尚书就对我避而不见。”钱洪愤愤不平,猛灌了一口酒“那可是账簿上白纸黑字,白花花的银子拨出去……”
“钱老板为此花费不少吧?”秦平良啧声道。
钱洪醉意上头,抬起手掌,伸直了五指:“足足五百万两。”
“钱老板如此大度,不知道的还以为姚尚书是你的旧相识。”秦平良给钱洪又斟满酒。
“旧相识?我们当然不是第一次见面!”钱洪都不记得请姚裴吃了多少次酒,逛了多少次青楼,“今年六月的蝗灾,就是我给朝廷捐了两百万两赈灾,姚尚书也只宴请过我一次。”钱洪边说边竖起一根手指,他越发觉得姚裴是个白眼狼。
钱洪喝红了脸,自荐道,“我虽然书读的不多,但水路、旱路都走过。朝堂上不也有许多寒士,他们要钱没钱、要家世没家世,见识也不如我,只会死读书!若论做事,钱某不比他们差!”
“钱老板慷慨大方,若入仕途,必然是位乐善好施的好官。”周惠泽把举荐信推到钱洪面前,钱洪看见举荐信,顿时来了精神,他摇了摇脑袋,努力保持清醒。
“若殿下能举荐我入朝为官,别说黄金百两,纵使千两、万两,钱某也愿孝敬您!”钱洪两眼发亮。
“这事能办,但难办。”周惠泽卖着关子。
“我在会京城外有一个校场,位置绝佳,平日无人去,敞亮安静,最适合跑马、射箭、蹴鞠。”钱洪是个懂规矩的。
周惠泽回会京时间不长,钱洪打探不出周惠泽的喜好,按照他对皇室贵胄的认识,皇室子弟平日里不是爱骑马射箭,就是喜好蹴鞠。
周惠泽道:“钱老板是性情中人,你的一番心意,本王收下了。那你便拿着本王的举荐信参加明年的春试吧。”
“啊?还……还要考试?”钱洪擦了把汗。
“钱老板放心,走个过场罢了。”秦平良道。
“但……我也很多年没有翻过书了……”钱洪心虚道。
秦平良看了一眼周惠泽。
周惠泽脑子转得快,他道:“秦大人早年在国子监任司业,他能给你争取一个在国子监暂读的名额,钱老板去国子监暂读,参加明年的春试便顺理成章了。”
秦平良暗叹周惠泽心思敏捷,让钱洪进国子监暂读不是难事,不过是打个招呼添张桌椅的事,倒是周惠泽以他秦平良的名义卖了钱洪一个人情,让钱洪对他这个中间人也感恩戴德。
“那就好、那就好!多谢殿下、多谢秦大人。”钱洪舒了口气。
宴会过后,钱洪还想留周惠泽和秦平良留宿,二人都不愿多留,挑选的十名女子也无人肻收。钱洪只好作罢,“勉为其难”地留作自己享用。
钱洪与家仆送他们上了马车。
周惠泽这一天下来又是上朝,又是淋雨,又是赴宴,他阖目养神,捏着眉头缓解疲惫,长岁挪到他身边给他捶腿。
“殿下。”秦平良轻唤他,周惠泽睁了眼,目光依旧清明。
“敬灵公主的婚期快到了。”秦平良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