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这就是你家干女儿吧?小时候见过一两次。看这模样就跟亲生的没两样,你要是不说的话,还以为是你们家老三呢。我估摸着今年三十了吧?”
索娜倒实在:“没呢,今年过了生日才二十九,我的生日小一点,十月的呢。”
亲戚有了话:“二十九可不就三十了,你以为你还小呢?女人过了二十五就走下坡路了,从二十六岁开始就是老女人了。有对象了吗?哦,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恋爱脑。你其中一个男朋友还是我婆家那边亲戚的朋友的外甥的同学呢。”
索娜嘟了嘴:“那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啊,要是好的话,你不就嫁出去了?不过你还好,才二十九,不像这俩干姐姐,都三十六了,还赖在娘家嫁不出去呢。一个女人,没有人愿意娶她,就发挥不了自己的生育价值,说明这个女人没有存在的意义。”
这怎么还扯到生存的意义了?顾爸爸不高兴了:“一派胡言!价值不是由外人评判的,她俩的生育价值由她俩说得算。结婚这事儿是宁缺毋滥,不懂吗?”
亲戚乜斜了眼睛,抿嘴而笑。
顾妈妈将桌上的糖盘子向前挪了挪:“吃点糖吧。”
顾清英自作聪明,道:“要论感情,还是财神爷值得爱。”
这个时候,没有人笑。
亲戚的眼神划过顾清英,落在顾鸿筝的脸上:“你男朋友还在国外啊?还是那个小你四岁的?没换?可别被他骗了,在国外呆着的没几个好的,不信你去查查。你们都想想,两个人差四岁,还是姐弟恋,人家小男孩儿怎么就死心塌地的呢?外面乱着呢,都要长个心眼儿。”
顾鸿筝笑说:“不用查,好聚好散。我不是那种离了男人就活不下去的女人。”
“哼,你现在是洒脱了,真要有那么一天,你哭都哭不出来。”
“为什么要哭?合则来不合则去,哭能解决什么问题?我一向不相信眼泪换取到的东西。您说得话虽不中听,但我谢谢您的好意。关于婚姻,我们姐妹俩有自己的看法和计划,能够接纳旁人善意的提醒,但不会妥协世俗的看法。”
“有意义吗?”
“我们觉得有就有,不需要外界的思想侵蚀。我现在有男朋友,捕风捉影的事,我不会相信,但如果真的谈不拢,果断分手不会拖泥带水。我姐姐现阶段单身,与她的个人规划有关,如果缘分来了,一切水到渠成。”
顾清英也不甘示弱:“我们用得着你们这些不相干的人笑话啦?这个世界上,谁都不可以否定我,只有我自己能笑话我自己!你们都没资格,亲爸亲妈也不行!”
亲戚不去瞄顾清英,直接看向顾妈妈:“你家俩三十多岁的大姑娘嫁不出去,捎带上你这个将近三十岁的干女儿,三个千金赖在家里,你不着急?哎,你晚上睡得着吗?我家有一个没结婚的,二十三啦。我大半夜的大睁两眼,就是睡不着。”
顾妈妈来了精神:“我睡得着!不瞒你说,我晚上一到九点,上下眼皮就打架,一沾枕头立马睡着,安眠无梦。早上八九点自然醒,再赖会儿床,不到中午不愿起,睡眠质量没得说。她们爸爸倒真是睡不着,天生的觉少,这不就去找了个夜班嘛,既能挣了钱,又能解了困,一举两得。”
一片沉默。
聂慕赞突然开口道:“我们普通话说数字,有规律可言。可是用法语数数不仅没规律,甚至还有点想笑。比如说,数字十七就是十加上七;九十就是四乘二十加十。九十七是四乘二十加十加七。一百之后的数字,别说外国人了,就是法国人自己都读不清。”
亲戚开口道:“你没头没脑说得什么?大过年的,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