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故意要这样说,不知怎的老出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倪潇儒半是解释半是告饶的说。
林之韵眼睛斜看着他,挖苦说:“你当然不知道喽,因为你想痴了呀!”
“我今天真是特意来看你和瑞元的,那知被我搅黄了。我保证这是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瑞元么,到时仍按我俩的约定送来。好不?”倪潇儒说,他怕林之韵生气而难他。
林之韵真生气了,说:“你把我当什么了,我是不讲理的女人么,我啥时候把瑞元当筹码了?”
倪潇儒被拷问个躲都来不及,一连声的说:“不是…不是…”
这回林之韵倒没再说什么,两人稍稍沉默了会。倪潇儒说:“我看你这回事业搞得不错,但不知你个人的事情怎么样?”
林之韵看了看他然后说:“我么曾为人妻,现为人母,至于将来么我就不知道了。”
倪潇儒不由得“噗嗤”一笑,然后说:“你说我不考虑不对,那你自己呢,就对了?”
林之韵非常失望,看他那语气神情似乎是在劝说一位同事,因而就随便应付道:“那也得等到该考虑时才考虑么!再说这种事情只可随缘随遇,无法刻意求取。”
倪潇儒却颇认真地说:“如真这样想那就好,可是你这人一向心高气傲又争强好胜,有时要求不免苛刻,这哪成啊!”
林之韵很不满的看着倪潇儒说:“如按你的意思,是要我把自己随便发配了事,是不是?告诉你,不优秀的我还懒得瞄一眼呢,那就更别说后面什么的了。”
“你看你看,还说什么只可随缘,不可刻求呢!我想,人么不是非有什么才能不可,但一定得忠厚。现在不光是你一个人的事,还有个瑞元呢!”倪潇儒说。
这话又引来林之韵的一阵不快,说:“你哪是关心我,关心的是你儿子,怕他受委屈。尽管放心,儿子也是我的,不会让他受委屈的。这种事情不比那写作,还需你来指导的!”
这时,林之韵才发觉店老板老朝这边张望,那眼神分明是想送客。她悄声说:“哎,我们走吧,这是面馆,我们却把它当茶馆了。”
“这倒是。”倪潇儒一边说一边起身。
两人一同走出面馆,站在一堆残雪边,林之韵说:“要不去店里坐一会,里面开着空调。”
倪潇儒说:“哦,今天就不去了,我还得赶车呢。回去还有好多事要做,这些事对我来说很重要了。”
林之韵站在那没吭声,炯亮生辉的眼神穿越冬夜冰冷的光线撒在倪潇儒的脸上。她周身是热的,可心里满是沮丧失落的凉意,很难描述是为了什么。那时自己太渴望成功,太想赚钱,太想出人头地,可“心里想发财,命里却不来。”老天偏偏幽默,让我屡屡失手。赔个精光倒不说,还背负重债。她不得不承认当时真是大胆得过了头,甚至有点不择手段,不知风险就在身侧。后来做下的两件混事更让自己蒙羞。一想到偷拿王老板钱的事,就是一人独处都不禁要脸红,她想不通当时自己怎会从了段永昶这般烂货。她偷偷地自问,那是不是鬼迷心窍?因为除了这个答案外再找不出别的解释。这些年里,前面全是折腾,后面才可算是打拼。现在自己虽有一笔不菲的资产,有一份事业,还有累积财富的通衢,可是那又怎么呢?那心始终充实不起来,始终快乐不起来。本来,站在眼前的他是属于自己的,他有才华,人又英俊,更重要的是自己能拿捏得住。可是现在两人间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远,那不是因为离婚,而是因为曾经拴在手里的线被自己拧折了,现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往远处飘去。
这时倪潇儒说:“哎,之韵,要是没有别的事那我先走了。”
林之韵说:“好吧。”之后似乎再也想不出话来。
倪潇儒没再说什么便转身走了。可是没走多远便听林之韵在喊,他一边扭头一边停下脚步,只见她一边“咯噔咯噔”小跑几步一边说:“哦,刚才忘了关照,你要多注意些身体,不能老熬夜,看你比以前瘦多了,还一脸的疲惫,让人看了不免担心。”
倪潇儒“哦哦”的应着,说:“好的好的,你也一样要多注意,要同时管两家店,还要带瑞元,不容易的。”
“我倒一点没事,有爸妈,有姐姐帮着,只要说一下,她们都抢着去接瑞元。不像你,做事一流,照顾自己那实在没法恭维。不过这怪不得你,都是你妈妈给惯的。”林之韵说。
倪潇儒笑着说:“ 你也太夸张了吧,那有这样严重?我可是貌虽癯而精神尚存的人哟!”
林之韵脸有愠色的说:“人家是真心关心你,你却不当一回事。”
“好吧,我注意一点就是了,那我就回去了。”倪潇儒说。
林之韵点点头,两人就此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