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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第七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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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文丽妈妈自那一晚去林之韵家吵闹,次日又去倪潇儒家哭诉一场,回家后便躺倒起不来了,其实也没害上什么病,既不发烧,也不咳嗽。就是身子软绵得没力气,本来静养个三日五日的就可恢复过来,那知这连日的累乏再加之气恨熏心,所以去闹的时候自然也凶,可是这“闹”也是要化大力气的啊!之后不料想足足躺了个月余才养过来。文丽妈妈本来是家里最会照顾人的人,如今却不得不要人来照顾,因而那心里是愈发的生恨,无奈没力气,不然会连日的去吵闹,让他们也不得安宁。家里的两个主心骨,一个是身不离榻,一个是气恨交迫的躺倒。“屋漏偏遇连日雨”,旧病未愈又添新痛,不消几日,真个是家不成家,凌乱不堪,三餐无常。

儿子文华自有了女朋友之后,就一心牵挂着那一头,只是现在爸妈病着,妹妹又遭此重击,不好撂下碗筷就出门,只能勉强在家呆上一会,然已身驻心驰,是“身在曹营心在汉”那样的光景,爸妈对此却并不怪他,不去难为他,因为他那儿的事情要紧着呢。原来那姑娘儿已经怀孕,他丈母娘见“生米已煮成熟饭”,再加之他丈母娘原本也是个通达的人,心里想道,如果硬要去把孩子打掉,那受苦的也是自己女儿。现在是新思想,虽是奉子成婚,那又怎么样了!因而就对小两口子说,既是这样,那就趁早把事情办掉算咯,只是现在没有房子,只能在家里挤一挤喽!小两口子听了自是欢喜不尽。

小女儿文莲自小娇惯,连换下的衣服,不是妈妈洗,就是姐姐替她洗,现在要她打理家务,只会搓手抓瞎。家里的景况倒让文丽一时撇下心中的苦痛,担起照顾爸妈的事。幸好白天有菊花阿姨常来帮着照顾。一家子烧买浆洗的杂务从来就没个底数,白天要上课,回家后先是料理家务,接着便要批改作业和备课,一刻不得空闲,真是难为她的。小时候妈妈就开玩笑,说她以后是个“劳碌命。”从爸妈的嘀咕中,她隐约感到妈妈已上门去吵过,可那没用呀!她知道爸妈被气得不好受,因而也不怪他们,只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只是想爸妈虽全为我的好,可你们哪里晓得,这也在断送我们和好的希望呀!她还打算等妈妈的身体好些儿,就去上海找他。

外表看去,那文丽工作,生活亦无太大的异常,其实是满肚子的黄连倒不出来,脸上少有笑容,也不多言语,只管低头做事。一得空闲便坐在那儿,不是发呆便是落泪,正如古诗所云:“心中无限伤心事,尽在低头不语中。”爸妈知道女儿心里难受着,不时的要劝慰女儿,可是他们自家那心也犹如针锥一样的痛。文丽知道爸妈心里的痛,因而只能强忍住泪水安慰爸妈说:“你们安心的养身体,我和他的事暂且搁一搁,我想那只好随缘听命了。”

大女儿文兰刚来过信,她并不知道家里的变故,因而仍把未来的姐夫说得花一样的好,这正好勾起文丽的痛楚,不免又要伤心落泪。气得她妈妈叫过文莲说:“写信告诉你二姐,叫她以后永远休提那畜生的事,免得你姐伤心。”文莲点头应承,次日便写信寄了过去。

一日同班组的王师傅来严家探望,劝慰说:“老严啊,想宽些。那孩子不懂事哟!放着文丽这样好的姑娘儿还不知足,还想找什么样的人?”接着又感叹说:“我们两口子真是羡煞文丽这样的姑娘儿,要是换作我儿子,别说做下这样的事,就是敢动一个小指头儿,我不用鸡毛掸子揍他个半死,那我的王字就少一横。”

“云山这孩子,我是看着他长大的,哎…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他放暑假时候,你总要带了他来厂里,班组里的人都要逗他,叫他坐在工具箱上,半日都不会挪一下地方,只管坐着看大人做事。这般老实忠厚的人也实在少见啊!”严师傅说道,浮肿的脸上还带着微笑。

王师傅却不以为然的回答说:“老实忠厚作得啥用,要文化没文化,要技术没技术的,就会开车这点活儿。要不是顶我的职,现在还不是仍在老家砍柴种田。开车这活,还多亏你帮着我一起去找厂长,磨破嘴皮子才磨出来的,要不然还够不着呢!”

严师傅笑着说道:“这倒是的。”要知道,在当时那驾驶员这行当可吃香呢!民间流传一句顺口溜,说明四类最吃香的人,叫做:“红旗飘飘(干部)拎皮包(供销员),四个轮子(驾驶员)一把刀(肉店倌)。”当时厂里刚买了辆大卡车,想得到这份美差的大有人在。厂长嫌云山文化不够,犹豫着没答应,后来终究经不住二人的软磨硬泡才松了口。

王师傅说:“这孩子,平时也不多说话,像个闷葫芦似的,出趟车总得十天半月的时间,可回到家也挤不出几句话来,就喜欢喝那点迷魂汤。为这事,他妈妈都打过他好几回,现在好了,我和他妈妈在的时候,他是不敢喝的。”

严师傅也说道:“这事是得管,不是我倚老卖老,这会子就是云山在面前,我照样要说他,开车前绝不能喝酒,这不是开玩笑的事?不过话得说回来,这样大的小伙子,还由着爹妈打骂,也算是好的了。”

王师傅说:“这算得了什么,连爹妈的话都不听,那还了得?你家文华还不一样的听话?”

两人聊过家常,又聊起班组里的事,这是严师傅最爱听的话,这些日子里就算今日最舒畅。聊了约莫一个时辰的光景,王师傅见时候不早了,便说:“老严,你好好休养,我过些日子再来,也好陪你说些厂里的新鲜事。”边说边起身告辞。

文丽妈妈靠着菊花和女儿的悉心照顾,已基本恢复过来,可以照常去上班了。她是提前办理退休手续的,为的是能让文华从内蒙回城顶职。退休后,她仍被单位返聘留用,这样文华的工作有了着落,一家子不但安心,还不减收入。她自己的身体虽养好了些,可丈夫的身体仍是没有一点的起色,不管如何的服药安慰都不见效,文丽仍是那悲痛苦楚的状貌,鲜见笑容,少言寡语。这都是那畜生害的,想到这一层上,心中那气恨就愈发的深了。因而一心寻思着要整他,最好让他丢掉工作,毁了前程才解恨。那畜生倒好,把我们一家害惨了,自己却在那头逍遥自在的,如今我也要让你不得安宁。

这几天文丽妈妈一直在和菊花计议这事。菊花说:“哎,张姐,那院长你不是蛮熟的么,何不去找她?让院长来治他,不是更好么?”

张姐说:“对啊,你倒提醒了我,是得去找院长,不过这事对文丽得瞒得紧一些,一些儿都不能让她知道,不然她反倒要怪我。”

两人计议定了便去找院长。刚到门口就碰上来传达室接听电话的袁胖,因而就问道:“袁医师。院长在不在?”

袁胖随便问道:“你找院长作啥?她又不常在这里办公。”接着她便热心的说:“张会计,你还信不过我呀?有啥事就说一声,我准把话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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