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缔结于她的半数妖力守护,极穆就是要再把这块纳入空间之内,也会连带她一并拉入其中。
“既然还给你就不会再要了。”极穆在身后叹说:“我对林观鹊是想除之后快,但对你可始终如一啊,怎么舍得叫你伤心呢?”
这话在不知徐心中犹如滚刺,让她没由头的及其不快,驳道:“你就不觉这话前后矛盾?”
要让林观鹊出事,她怎么会不伤心?
话末,不知徐才意识自身满溢的情感,在心中拼命将摔出篓子的果实捡回,似乎这样就能继续不做承认。
还在郁结中,极穆已经从她手上抽走参星图,页页翻看。
“还真是参星图...”极穆在图册中凝神,如同开了眼见,不由惊叹:“林观鹊对你可真下得本。”
不知徐一字不回,耐着性子等待极穆将图册翻至最末,还留了片刻时间给极穆查漏补缺。
眼看差不多,不知徐手快,一个伸手间就将参星图重新收回镯圈,打发道:“看也看了,不想留在这打架吧。”
要是极穆再多留片刻,她多半会忍不住再出手。
“好。”极穆很是识趣,自顾点头,回身消失在殿中,如往常一般,留下一出声道:“我还会来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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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帝城。
灯辉乘月,满城琳琅。
皇城之外街市熙攘,喧嚣不止,宫城之内静谧庄严,鸟雀噤声。
极穆再次现身时,模样已换成男子,他走过后宫内临近的连廊,自正殿后门入,在富丽堂皇的通明宫殿内穿梭,跨国几道门,到达中室。
案前女子装束繁复,正独自品茶,在灯珠下翻看旧籍。
有人入室,她才放下手中竹简,抬起眼睫。
“瞧你这装扮,是又出门了?”竹尘话中不意外,仿若都是常事。
极穆将金发扫向身后,迎笑走来,坐在长椅边,万分贴心地替竹尘按揉额侧两穴,轻柔道:“出去寻了个好东西。”
“好东西?”竹尘没太大兴致,顺势靠向上赶着送来的肩,稍作休憩,顺话道:“也叫我瞧瞧?”
极穆停下动作,两臂顺势落下,放在竹尘身前,手上展开一册长折,是他方才凭借脑中记忆快速复刻下来的文字与图样。
不过一眼,竹尘眉宇便有动荡,长折在竹尘灵力推动之下完全展开,围绕两人身边成环漂浮,几番确认之下,竹尘的声色可算有了波动:“这是...完整的参星图?”
“不错,从那凶悍老虎手里得来的。”极穆像是述说不易,又叹:“我属实没想到林观鹊敢将参星图放在她手里。”
竹尘盯着眼前图纸,稍稍低头,在极穆不得见之处流转眸光,淡然评说:“这有何难想?历来情关最难过,神也不例外,更何况林观鹊就不是冷淡自处的性子,喜欢那老虎定是什么都拿得出,你此番也算是钻到空子,捡了个便宜。”
极穆尚有不解的试探有了答案,了然一笑,拿哄人的语气说:“不过我从未见过参星图,还得劳你看看这参星图可对?”
自第一页起,数不清往后有多少图文,竹尘坐起身,将每一处瞧得仔细,使得长折在眼前慢慢飘过。
到末尾时,已有小半时辰。
“这里错了。”竹尘将长折拉回中部,指向一块绘制三个星阵的图像,用笔补充,确定道:“星象之间互有关联,这几丛星阵实为一体,少了几道连线。”
极穆勾起唇,眼下显现一丝满足,又追问:“可还有旁得错处?”
“没有。”竹尘搁下笔,将参星图合上,万分确信:“许是这里誊录时发生失误,余下都是对的。”
到底是旧日的神使,说话极为有底气。
“劳烦你了。”极穆谢道,得了好处自得献出自身,他自发贴上竹尘的后背,予人温暖。
“好了。”竹尘这会没什么兴致,慢慢起身,不得不拒掉怀抱,沉静地理顺外袍,嘱咐道:“今夜得理政务,应是睡不成,你自己休息,不必等我。”
“陛下可得注意身子。”极穆少不得咬关切一声。
竹尘眉目褪掉威严凌厉,显得温和,“你我并非肉体凡胎,几日不睡不打紧,倒是你旧伤刚愈,要安分些养伤才是。”
“好。”极穆模样乖顺:“我就在这里待着,哪也不去了。”
在他承诺之下,竹尘好似放下心,背手向外走去。
殿周被散了侍从,如今安静得能听到呼吸。
极穆接着竹尘未饮完的茶水喝起下半程,低声开口:“参星图我故意少去那几笔,竹尘都一一填上,看来不知徐没骗我,这真是参星图。”
“竹尘也一如既往没有向我隐瞒任何事。”
“你说。”极穆向系统问:“竹尘这般坦诚,得很喜欢我了吧。”
耳侧好一会才响起回话:“主人,没变。”
“又是没变?”极穆扬起眉,眼中尽是不解,不禁怀疑:“自我来此时便如此,这么久都说没变化,会不会是你的勘测出了问题?探不出她的真实心意?”
“主人,我只提供数据。”系统的机械声敲打着他。
极穆定坐许久,望向稍远处,咬在茶杯边缘,眼睛眯成缝隙,他缓慢摇起头来,心有定论:
“按照以往的那些人的规律,倒这个时间应已爱我入心入骨,竹尘是很特殊,但绝不会对我无动于衷。也许是她和不知徐都让人窥探不得的缘故,说不定她已离不开我,是你没法看出程度...”
系统沉默许久,只响过一道电流声,未曾有新的话传达。
极穆的视线落回手中册本,紫眸流转期待的光芒,他胸有成竹:“参星图虽不是必要之物,但比没有会方便许多,我们可以加快些进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