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你哄我了。”林观鹊在不知徐的任何回答下都会舒心舒意,在薄声淡语之间,藏了几道满足的气息,“是哄我也好,我也高兴。”
有不知徐在这儿,就算不说话,她也能稳定心神。
似乎发泄一场过后,林观鹊这会仅剩倦怠。
她不晓这会是不是两人默契,不知徐没问任何问题,她这样安静,不知徐便也安静。
“阿徐。”终是林观鹊先开口。
她半阖目,借裙衫的褶皱,掩去心下泛滥的波纹,“我要是可以一直陪着你就好了。”
说来,听了那些话后,她并不怕结果,但有不知徐时,由不得她心生恐惧。她离开过一次,失而复得后也承诺过当下,若再一次食言,得是个什么东西。
虽说这话无头无脑,确是她当下最大的心愿。
“会的。”不知徐一直瞧着林观鹊的每一分动静,很快就接话,带着不满的语气:“她也有说错的时候。”
“所以...”不知徐停了一瞬,再出声时肺腑灌起,像是命令一般,把最大的可能说在前头:
“我想请你不要因为这番推论,而去做同归于尽的打算,也不要想着去走完这个局,你要有心反抗,就当未听。”
有心反抗,就当未听...林观鹊张开的上下唇又合紧,她眸间被杂色突破,多了几分摇颤。
许久之后,才有一道意味不明的笑声刮出:“哼...”
言悲未至,嘲而不及,好似杂了太多心绪,以至于分练不清。
“连你都知道。”林观鹊声寒不少,自讽道:“原来真的就我愚笨......”
不知徐眼眉挤成一团,觉心上有刺,她哪能叫林观鹊再因此加重伤痛,当即毫无顾忌解释,语气如她心性一般迫切,字字相赶:
“我知道才不久,而且也没想瞒你,先前阿婆逝世我没心说这些,其实上一次去寻你时,就是想同你说这个...没想到你先知道了。”
“我没打算瞒你!”不知徐挺直身,又将最重要的一句说了一次。
许是没得回应,不知徐气势弱下好些,抬手放在林观鹊上臂处,轻轻摇了摇,音色弱了太多:“真的没骗你...”
还是这幅有些娇气的模样能叫林观鹊抛开郁结之点,她猜也能猜到是不知徐从永生神那处得知,也就是那时候开始,不知徐对她的态度有了很大转变。
“你可她和他们一样,害怕我无法面对这样的真相。”她问着。
“才不是!”不知徐辩解道:“我是想不出怎么开口合适,酝酿了很久说辞。”
说完这个,不知徐的指尖滑下,精准触及林观鹊后背的伤处,忍不住多说几句先前未提之事:
“而且我觉你这人轴,平时脑袋弯弯绕绕,到这上面就成一根筋,找我一回还给自己打一顿,你找到也罢,结果除了留道疤,什么都没有。”
起初听林观鹊因有悖师父遗命而自鞭,心中就及其不舒服,后来听了那么回事,早给林观鹊先师骂了八万次,还将不满牵连竹尘,叫她更不喜欢。
愤愤之余,也没忍住骂林观鹊板正的心性。
“你对你师父太敬重。”不知徐道:“所以我不确定,你会不会信。”
这确实在考量范畴,毕竟事大,她毫无立场,哪能这样空口白牙去说。
林观鹊撑不开眼皮,循着不知徐的触碰,也伸向那一处旧痕,这一处,曾被她当做说爱的证据。
她往日听了太多何至于此,倒少见因她义愤填膺。
暖意能冲淡味苦,强行在唇边抬出弧度,“我从未对你设防,你说的我都会好好听。”
倘若是不知徐告知于她,她其实会信。
只不过,那样会完全面对不了其它知情的人,那些人依然不知她得到真相,还是会揣着明白来同她共处,她接洽与否,都是折磨。
不想因此事消磨了原本的和谐,相互心知肚明,哪怕不提,也不会因隔阂而生出间隙。
从老海主口中得知一切,也让知情人知晓她已知,反而是最好的过程。
“那个...”不知徐忽而开口,拍在她上臂处,打断她绵延的思绪,安抚着:“若你要发泄发泄,可以当我不在,我看不见。”
听此话,林观鹊空荡的双目间涌出几分神采,意识到不知徐一直在围着她的情绪打转。
她微微偏头而来,迎向月色,可没像往日依着不知徐说,反倒耿直了些:“这么大的月亮,你怎么会看不见?”
不知徐可没法,只能紧紧闭目,来证实此意不假,还抬手指向自己看不见的双目,较真说:“我把眼睛闭上了,看不见。”
林观鹊翻转而来,自下而视,瞧清不知徐上仰的下颚。
那双眼闭得确实够死,连睫毛都没颤动,她撑在不知徐身侧,借力将自己支起,迎向不知徐眼前。
端是腿上少了压制,气息扑近了些,不知徐也不为所动,完全给予林观鹊空间。
月下合眼的人定成雕塑,直到一张唇凑近,覆上她唇角。
碎发扰在她面颊,贴唇掠耳,细痒之间夹携温热。
她泄去力道,仅是触及,抛开杂思繁绪,浅尝淡品。
“你?”不知徐受惊睁眼,却瞧林观鹊又躺回原处,好似一切从未发生。
“你这个人怎么?”不知徐话出半道就截停,想不出说什么好,分明叫林观鹊舒舒心,怎么还能分出心性招惹她一回?
果然琢磨怪人不能拿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