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忍看着这样的小女孩不禁抿嘴一笑。
“我知道了,我会把你们的谢意带给他的。”说着,她拍了拍小穗的肩膀,“去做自己的事吧。”
“嗯!”小女孩原本带着怯懦的双眼这才开心地弯了起来,她用力地点了一下头,蹬蹬蹬地跑远了。
“点心来了哦。”
蝴蝶忍将托盘在两人中间,笑眯眯地说道。
原本还在焦急中的少女一听熟悉的声音,粉紫的眼睛微微睁大带着不可察觉的希翼看向穿着蝶纹羽织的少女。
师傅!她在心里无声地呼唤着。
阿拉,像是洞悉了义妹心中的想法,蝴蝶忍再次发出感叹。
她冲着少女点了点头,然后好笑地看着似乎有点木楞的少女刷得一下炸开了几朵代表情绪的粉色小花,然后站起来向蝴蝶忍和雪鸟鞠了一躬,走了。
蝴蝶忍注视着她粉色的身影走远,回过头看向无动于衷依旧自顾自撸着石榴的雪鸟。
虽然并不意外会在鬼杀队见到对方,但不可否认的是当时她在听到对方自报家门后的惊讶。
世界竟然如此之小,短短几月她们姐妹就接连着和这个少年并肩作战共同抵抗百年都难得一见的上弦鬼,这一次更是从上弦二手中存活了下来。不过想想确是情理之中,当初还未接触呼吸法的对方就与她一起合作斩杀了上弦六之一,这一次居然直面了上弦二。
其资质天赋和她这种身材瘦小,无论怎么锻炼都砍不动鬼的人不同而论。
蝴蝶忍估测着雪鸟只比她矮了几厘米的个子想。
“恢复得还好吗,七花君。”
雪鸟从石榴小肚子上的绒毛中分出注意力,面前的人温柔地浅笑着,只能从细微的角度才能找到那个吉原一战与他合力对抗堕姬时直率利落的少女。
他礼貌地向她点了点头。
姐姐的倒下,对蝴蝶忍而言不只是唯一一个亲人的情况不明,还代表着她将一个人支撑起整个蝶屋。这六天的时间里,她一直忙于制作解毒剂、治疗姐姐、处理蝶屋的杂务等。不过短短几天,原本还带着许些少年心性的忍就稳重了许多。
收敛自己的惶恐和疲惫,抹去他人的忐忑和担忧,温柔的笑容是比蝶纹羽织更早从姐姐那里继承过来的东西。
“抱歉呐,别看香奈乎那个样子,其实她和做这些点心的孩子一样只是想表达对你的谢意而已。”
这么说着的蝴蝶忍,原本温柔却紧绷的眉眼松懈了下来。
“我也是,谢谢你,救下了我的姐姐。”
作为医生,她自然明白姐姐身上的伤势有多重,不用恶鬼的进一步打击,只要给予足够的时间就会让一个美好的生命香消玉殒。
所以和雪鸟合作过的她知道在对抗上弦二一战中,年仅十二岁也并不是鬼杀队正式剑士的雪鸟发挥了怎样的作用。
“我不明白,”一直着沉默着的狐面少年终于说话,冷淡的声音被面具压得有些沉闷,“虽然就旁者而言,我只是为你的姐姐争取到一个治疗的机会,作为她的妹妹,你理应谢我。”
“那与此无关的其他人是为了什么?”
蝴蝶忍听着,忽然一笑。她看着雪鸟的目光带着一种属于前辈的包容,即使这条路上她也只比雪鸟多走了两年。
“我和姐姐曾经有过这样一个约定——以后再也不要让别人遭受到我们曾经遭受的痛苦。作为鬼杀队的剑士,我对你的做法不置一词。虽然放弃斩杀上弦二之后会有更多人受到鬼的迫害,但是此刻作为姐姐的妹妹,我真心实意地庆幸着你的出现和决定。”
“大家想必也是如此,所以并不是无关的其他人。她是我血脉相连、相互扶持的亲人,也是我们仅有的家人。”
蝴蝶忍直视着雪鸟面具上梅红的眼珠郑重地说。
“所以真的非常感谢。”
都说到这份上了,雪鸟自然感觉到来自蝴蝶忍真挚的谢意。他小小的脑瓜里思考着许多问题。
鬼杀队的众人并不是不顾一切地仇视鬼、斩杀鬼的。
姐妹之间的感情不亚于他和母亲。
那么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也可以成为家人吗?
雪鸟不说话,他掀开面具,露出嘴巴,抽出手帕擦了擦手然后拿起托盘上的点心吃了一口。
没人任何人看见的脸霎时“不动声色”地皱了一帧。
——好甜。
他顿了一下,若无其事地把点心放回小碟子里,端起茶杯和和一口浓茶。
活过来了。
仿佛为了掩盖自己刚刚的小动作,他主动同蝴蝶忍说起更多有关上弦二的情报,以及战斗时的细节。
一旁的蝴蝶忍听得额角青筋直跳,尤其是听到某个色彩斑斓的鬼要把自己的姐姐带入(吃了)极乐的时候,实在忍不住跳出一句——
“我一定要为姐姐报仇!”
一直很冷静的雪鸟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说:“不可能的,你太弱了。”
这回蝴蝶忍的青筋不再是为童磨而跳动的了,她手中的拳头紧了又松。
还没等她发作,雪鸟又来一句:“要放弃吗?”
“怎么可能。”
她深呼吸一口气,恢复了“温柔”的笑容,阴恻恻的黑气让雪鸟的感觉直跳。
“就算力气砍不掉,我也会让毒融穿那个下三滥的脑袋!”
这么说的蝴蝶忍终于有了一些以前的影子,她雾蒙蒙的紫色眼睛反着光,少年意气不外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