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杀掉他,”Volde不带感情地说,“魔咒消失,虫子自然也就消失了。”
“但我们该怎么找到他?”
“昨晚发生的战斗并不难被发现,我猜对方也许会在现场,可以找找他留下的痕迹。”
Volde在前面缓下步子,我发现我们来到了一间盥洗室门口。
“哎,这是女厕所,”我赶忙叫住抬腿往里的人。后者步子不停,面不改色地说,“我知道。
我看着他径直走到洗手池跟前,极低的嘶嘶声响起。接着水池动了起来,一部分慢慢沉入底下,露出一根十分粗大的水管。
这时候我才豁然想起这里是哪,下意识扭头四顾,果然在最里面隔间的门上方,看到了露出的半个脑袋。
半透明的鬼魂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我们,又长又直的头发披在肩上,厚厚的镜框后面,眸子乌黑,几乎能完全融进浓郁的阴影里。
我咽了咽口水,靠近她走了几步,小声问,“你好?”
桃金娘透明的身体穿过隔间门飘出来,悬停在我们的不远处。她没有理睬我,被刘海和镜框遮挡的脸上似乎有些犹豫。
“你的声音,我好像在哪里听见过,”她有些困惑地歪头打量Volde,“还有刚才那种奇怪的语言。”
她慢慢地飘过来,越过我,停在Volde面前,尖尖的声音温柔地问,“我们是不是认识?”
我有些不知所措地扶了扶额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索性安静地旁观,目光不断在一人一鬼间来回打转。
但Volde没有作声,连表情都没变一下,要不是他走过去时绕开了,我差点就要误会他根本看不见也听不见桃金娘。
“别下去,”桃金娘没在意他的冷漠,飘到站在管道口打量的人旁边,好心提醒,“这下面住着一个怪物,很可怕……我还记得,它有一双巨大的金黄色的眼睛。”
“他知道,”我忍不住小声说。
“我知道你,”桃金娘好像终于发现厕所里还有第二个人,有些刻薄地问,“上任的上任校长,所有鬼都说你已经死了。为什么要打扰我休息?”
“呃,”我顿了下,用眼神示意那边管道口的人问,“为什么是我,他不是也打扰到你了吗?”
桃金娘的目光又被引到了Volde身上,她慢慢飘过去,冲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我一定在哪里见过你。”她有些害羞地小声问,“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Volde根本懒得理她,冲管道深处继续嘶嘶了几声,低沉沙哑的声音落了下去,一阵一阵回声在里面反复飘荡,逐渐往深处传去。
我抱起手臂,没好气地说,“他叫汤姆·亚克斯利。”
这次专心召唤蛇怪的男人终于有了反应,他扭过头,眯起眼睛危险地说,“你终于活腻了?”
那厢桃金娘还在继续扭捏地夸赞,“汤姆,真是个好听又独特的名字……”
话音戛然而止,桃金娘的表情和动作还维持着刚才的样子,看起来像时间突然暂停了那样一动不动地悬着。
Volde放下魔杖,转头望向管道,深处正有重物碾过的声音传上来。
“我记得你讨厌自己的名字来着,”我慢慢蹭到他身边,“跟我姓不是正好吗?”说着还伸出手指在他捏魔杖的手背上,轻轻地摩擦了两下。
他斜过眼睛,轻声慢语地问,“你知道自己的下场会很惨,对吧?”
“知道,”得益于白天给的勇气,我继续不怕死地撩拨他说,“但不知道细节,你能具体跟我讲讲吗?”
他笑了下,侧过身,用空着的手捏住我的下巴,脸随着腰身弯下靠得很近。
“我打算让蛇怪陪你睡一晚上,”他笑着说。
沉重的长条躯体已经很接近管道口了,我下意识瞟了眼,看到一人高的狰狞蛇头从黑暗中升上来,顿时倒抽了口凉气。
它按照指令闭着眼睛,在Volde的魔杖下,爬上平台的长条身躯逐渐缩小,最后大概保持在普通蟒蛇的尺寸,乖巧地圈在他脚边。
我看了眼蛇怪,感到寒毛直竖,抿紧嘴,冲他腼腆地笑道,“人家想跟你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