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渐渐泛白,但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来。
我们慢慢走过寒冷而漆黑的学校走廊,一些原本在魔法加持下长燃的火把也在巫虫的侵蚀下熄灭了。
寒冷的气息不断刺入嗡鸣的血管中,冲淡了战斗过后残留下来的兴奋,我感受到在战斗时被汗水渗透了的柔软内衫,此时在冰冷空气的灌注下变得又冷又硬。
我用靠近Volde那边的手去撩他垂下的手指,然后立即后悔了。他手指的温度更加冰凉,我果断把手揣回怀里。
但这点小触碰已经引起了身边人的注意。Volde虽然沉浸在思索中,但并不妨碍他长手一伸,按着往昔的肌肉记忆,将人揽进怀里。
暖和又柔软的暖手宝让他很满意,因此,即使遭到了强烈的抗议,也没能打扰到他美妙的心情。
他一边紧紧抱着人往前走,一边垂下头,下巴抵在毛茸茸的脑袋上,小声说,“别动。”
“你知道自己很冷吗?”
“所以,我才抱着你。”他回过神理所当然地回答,感觉到臂弯里轻微的颤抖,抽出魔杖给两人投了个保暖咒。
终于暖了起来,我舒服地叹了口气,感叹道,“还是咒语好用啊。”
脑袋顶上传来一声轻哼,喷出的气息吹动了额头上的发丝,“我能听出来你嫌弃的意思。”
我立马仰头,垫起脚,在他下巴一侧讨好地吻了口。
那里的皮肤同样冰凉,因此,唇上温软的热度传到他那里时,效果直升了好几倍。
他不由得停下脚步,箍紧手里的腰,垂下脖子去亲没来得及跑掉的嘴。
呼吸纠缠的当口,我感觉血管里还没完全褪去的战意得到了延续,耳边都是热血重新沸腾起来的轰鸣声。
我喜欢他亲吻时的方式,专注但又不会过于小心,压上来的力度不会因为太温柔而显得虚浮。
即使是在这种亲密的事上,他也在极力展现自己精准的控制力。
所以当他的心跳速率超出控制,怦怦地贴着我的胸膛时,才会更加地令人悸动。
我抽开身,脸颊绯红,而他的脸看上去只是像多了丝血色。
“昨晚这么大费周章,”我稳住呼气问,“你觉得对方想干什么?”
“大费周章的是我们,”Volde将我脸颊上的发丝往后梳,“对他来说可能只是一时兴起,顺手在两个蠢货身上种了几枚虫卵罢了。”
“你觉得这次袭击是意外?”我微微蹙眉,“并不是针对学校?”
“从昨晚的手段来看,他确实有针对,“Volde低头盯着我的眼睛,“但他同样把握不准学生是会回家还是返校。因此,这只是一次顺便的尝试,也意味着他一定还有其他更精密的计划。”
“真狡猾,”我嘟囔了声。
结束突如其来的温存后,我们继续往前走,经过校医室的门口时,听见了里面传来的激烈讨论声。
大门留了条缝隙,一束温暖的橘黄色灯光从门缝里射出来,在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楔形光束。
我从门缝里往里面望去时才发现这不是灯光,而是充盈了整个校医室的阳光。
不知不觉中,太阳已经升起了。校医室里的空床很多,但几乎所有人,都围在两个昏迷男孩的床前。
从人群的缝隙间,我看见了苍白得像石膏雕像般的面孔,死死紧闭的双眼就像雕刻上去的。
“他们看起来快死了。”我下意识嘟囔道。
“并不是看起来,就是快死了,”Volde瞥了眼垂死的病人,目光漫不经心地转开了,步子不停地越过校医室门口,“他们的血管被寄宿的虫卵充塞,不处理掉,应该坚持不了多久了。”
“你有办法救他们,对吗?”我从他表情看不出什么,试探问道,“你可是世界上最厉害的黑巫师呀!”
“就算你现在想到要讨好我也没用,”他不为所动,还伸手捏了捏我的脸颊,“虫卵已经长出来了,只能手动一点点处理干净,但依我看那两个笨蛋应该在清理完前就死透了。”
“你说过它们本身是一种咒语,那就意味着可以解咒,”我整理思绪,慢慢说,“只要施咒的人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