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妖族道友吗?昌掌门呢?”
“死了。”
宝林阁阁的欧阳掌门拧眉看着盛曚,觉得这个年轻人眼熟但是他想不起来,听说昌维佳死了更是大骇,“鬼族做的?”难道要再起纷争了吗?这孩子急死个人,快说啊!
不怪他们认不出盛曚,实在是她身边没了步乘月,一改前貌,浑身散发着低沉抑郁,生人勿近的气场走到哪带到哪。
“浮瓷区鬼族离间人族与妖族,害死了神虚舟掌门和一个弟子,逃窜至修真界,望诸位警醒,不要被迷惑,同时也帮忙追杀鬼族,不是替神虚舟复仇,而是为了修真界的未来。”
她绝口不提步乘月,把神虚舟推到台前,这修真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她的枪。
“浮瓷区现在也有不少鬼族潜伏者,他们一贯会离间,我们可要团结啊。”还不能太早成为公敌,她没空收拾这帮人和妖。
盛曚三言两语,有意无意展露出掌门和步乘月的信物,甚至还有妖族的,当即取信于众人,也不是所有人都信了。
人群里那位沧桑了不少的蓬莱岛掌门就显然不信。
夏明彰消沉了不少,不过依旧是蓬莱岛的掌门,尽管岛上早就是贺如在管了,可今日说什么也要来凑热闹,贺如以为他终于从那件事中走出来了,便放他出门了。
夏明彰冲上前来,问的问题正好解了欧阳掌门的惑,“盛曚,你师尊呢?步乘月呢!”
原来是她,乘月仙尊身边那个寸步不离的徒弟,欧阳恍然大悟,再次审视起盛曚来。
只见她握紧刀柄,冷漠地吐出两个字,“丢了。”听起来并不关心步乘月,可看起来是不想别人关心步乘月,谁敢关心一句就捅了谁。
“你……你一个早就该死的白眼狼,害死我师妹,”夏明彰哭丧着脸,“当初就应该留你在济慈堂被卖进花楼里!是我师妹收你为奴,是她善良才有你今日!”
欧阳掌门看到,握刀的手松了一点,手的主人没说话,看样子是不打算为自己辩解,也是,用不着她亲自开口,这件事早就清楚了。
盛曚小时候在凡间被虐待,挨打挨饿,活的比不上看门狗;长大一点就被带到修真界接受另一种虐待,给了希望又让她绝望,在血泪纵横的时光里看透人心。
“夏掌门,我在济慈堂确实过得不好,饿极了自己的烂肉都吃,人肉和人血一点也不好吃,可您师妹就是觉得美味啊。”
她面无表情说着话,按在刀上的手改为摩挲,“她死不是因为鬼族身份败露,而是口味过于独特,是她的特立独行害死了她自己。”
夏明彰情绪饱满的来,现在被带偏了情绪,有些木讷,不知作何反应。
幸好今日浮瓷区开放,来的人多,他不说话,有的是人想说,比如神虚舟的几位长老,他们很快接受了掌门仙逝的事实,一个个心思活络起来,盯上了那个位子。
盛曚展示出掌门玉章和腰牌,“各堂口管好自己,出了乱子我有权责罚。”这代表她是宗门的代理掌门,以她的年纪和修为,肯定有不服。
没关系,师尊说了,成为众矢之的的时候,把水搅浑,制造一个更大的矛盾,就能让那些流矢打偏,“昌掌门临终托付我师尊,神虚舟有内鬼,让她代权掌门职务,直至查明,再把掌门之位传给炼器堂莫微终长老。”
新的众矢之的,莫微终,盛曚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莫微终一下子成了焦点,她问,“你师尊呢?丢了是什么意思?”
“师尊她为了救下我,和妖族几个人,毁了鬼族一处窝点,身负重伤后下落不明,”她连说“步乘月死了”都不愿意,简直到了忌讳的地步。
盛曚提及此,只觉得生气,凭什么呢,救下她就可以了,为什么要为了妖族连自己都牺牲,步乘月是什么很大义的人吗。
所有情绪都被藏在心里,她端出正常人的冷静嘴脸,“不过她把掌门托付给她的事交代给我了,不便多说,各位长老自重。”
退出中心位置后,她接近夏明彰,还没忘记这人上来就关心步乘月,“你跟我师尊很熟吗?”
夏明彰嫌恶地拉开距离,“贺如师妹找她,让我传话。”所以他含着对盛曚的怒气问了句正题,之后就都是偏题的私人恩怨了。
听见他跟步乘月不熟,盛曚明显松弛许多,也不关心贺如找她什么事,摆摆手道,“你告诉她,我有空了就去。”
神虚舟这边更重要,秘境里的凡间幻境对师尊很重要,等师尊回来,看见自己帮她守护这地方,也能少生点气吧。
今时不同往日,当初被逐出师门,成分是细作叛徒,现在她就算真的成了鬼族帮手,也能让神虚舟主动来迎,轻易不挪动的庞然大物,因为掌门玉牌而开动,停泊在盛曚脚下。
“师叔?两年不见,您又老了。”
宫珮臭着脸下船,她听说了步乘月失踪的事,但这话实在太像步乘月嘴里说出来的,诧异让他把时间都花在区分盛曚和步乘月上了,一时没反驳盛曚,甚至侧身给她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