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年,戈德里克山谷。
“儿子,快看看大脚板给你买的最新款扫帚!”屋内温馨的灯光下,一个戴着眼镜,头发乱糟糟的黑发男人举着一把造型华丽的飞天扫帚,逗弄着面前的孩子,后者则发出一阵阵咯咯的笑声,一脸仰慕地看着男人。
“好啦,这把扫帚你都拿出来多少次了。”一位红发碧眼的女子推门而入,抱起孩子,笑着对男人说道。
“大脚板不知道着了什么道,战争一结束就非要满世界巡游去,说是要研究神奇动物,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有这爱好。”詹姆气呼呼地说,说着就丢下手里的扫帚,又开始埋怨起西里斯来。
“天天不见人影,哈利生日也不来。”詹姆接着说道。
“他愿意去我们就应该支持他才对,你又生什么气。”莉莉盘腿坐到詹姆身边,安慰起这位因思念老友而发脾气的人。
“只是觉得好不容易熬到伏地魔消失的时候,他就走了。”詹姆缓缓低下了头,手里不知何时又开始把玩着一卷空白破旧的羊皮纸。
“掠夺者们,什么时候能再次齐聚呢?”
罗马尼亚
西里斯已经在这里待了将近半年了,这段时间里他一直都在忙碌,忙着找火龙,忙着研究托人送来的隐形兽,还要照顾一大群神奇动物们,他觉得自己好像快与那位大名鼎鼎的纽特斯卡曼德一样了。
可他总是感到没来由的空虚。
每当研究取得进展时,他会在短暂的兴奋后陷入沉默,觉得有好多的话想与人倾诉,却终究是无话可说。
“这可不像西里斯布莱克。”他喃喃自语自嘲道,詹姆说了他无数回为何要守着枯燥的工作而不回去,莱姆斯更是劝了他好久,就连一向对西里斯的决定从无二言的彼得都表示过不满。
可他自己也不知道,生性热爱冒险的自己为何会甘于待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
一切好像都开始于1981年,战争胜利的那时候。从那时起,一种难以言说的信念不断蛊惑着西里斯,最终驱使他开始了世界巡游。
魁地奇世界杯
埃德加博恩斯紧张地坐在观众席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的爱人,她一路过关斩将,完成了无数精彩的进球,看着她洋溢着幸福的脸庞,埃德加也不禁微笑起来。
“真是精彩的表现,莱维娜 莱尔,这位冉冉升起的魁地奇新星!带领英国队时隔十年再次取得胜利!”伴随着解说员的这句话,比赛落幕。
“莱维娜真厉害啊。”莉莉由衷地感叹道,“比赛的一半球都是她投中的。”
“在学校里就听说莱维娜很厉害,现在看果然是名副其实。”作为一名资深魁地奇爱好者,詹姆说道。
“当时在凤凰社的时候,莱维娜也没提到过她会成为职业魁地奇球员啊。”莱姆斯托着腮帮子说。
“反正战争都结束了,发展发展兴趣爱好也是好的嘛。”彼得说道。
更衣室
这是莱维娜第一次参加世界杯比赛,好在表现不错,说不定以后在俱乐部的地位会直线提升。一想到这,她就忍不住想要快点换完衣服,然后冲出去抱住埃德加,分享喜悦。
意料之外地,这时她突然感到怅然若失,难道与埃德加分享不值得她开心吗。
“莱维娜,你今天真厉害,以后成了魁地奇明星可要记得我们啊。”
“是啊是啊,莱维娜以后一定会出名的。”
莱维娜环顾四周,周围全是奉承,赞美,仰慕,巴结,却唯独没有真心。
寂默如同海啸一样,一瞬间就将她淹没。
等到人们都渐渐散去后,只留莱维娜一人在原地。
“为什么?”她的声音在空旷的更衣室里显得更加清楚。
为什么如此值得高兴的事,此时她却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只是觉得世间万物,却都不是她想要的,那她想要什么呢。
1983年
西里斯最近总是做梦,梦里总出现一个女孩的背影,无论他怎样奋力地追,却总也看不见女孩的面容。他无数次从梦里醒来,看到的只有空荡的房间和如黑洞般漆黑的夜空,像要将他吞噬一般。
最初西里斯并没在意,可后来,每晚他都能梦见那个女孩,甚至有一次,他看见女孩穿着赫奇帕奇的院服,向他笑着。
赫奇帕奇的院服?
西里斯不记得自己曾与赫奇帕奇的哪个女生有过交情,莱维娜倒是认识,但那也只是毕业后同在凤凰社的情分而已,况且她与埃德加已经结婚了。
西里斯不得不重视起来,他写信向詹姆询问了很多他们在校时的赫奇帕奇学生信息,詹姆一边骂骂咧咧地数落西里斯,一边又很快地寄来了好几封信。
没有,那些名字西里斯都不熟悉,他翻遍了学生名单,也没找到一丝线索。
难道自己是失忆了吗,西里斯随即又摇了摇头,自己如果真的失忆了,詹姆却也不记得,总不能是两个人同时失忆了。
莱维娜觉得自己好像病了,具体可能就开始于去年的那场魁地奇世界杯。之后的每次比赛胜利后,她总是会莫名地感伤一段时间,一开始时间很长,后来慢慢地就习惯了,渐渐地变成了本能。即使有埃德加在身旁,也会觉得心里的某个地方缺失了。
埃德加早就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却也不知道如何解决,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安慰莱维娜别担心,可能只是太累了。
可是莱维娜自己心里很清楚,绝不是太累了。
有时候自己会突然莫名其妙地开始做一大堆约克郡布丁,做好之后才意识到她和埃德加两个人根本就不喜欢布丁。
莱维娜越来越害怕,作为巫师,她当然不会拒绝接受任何一种所谓的灵异事件,毕竟在魔法世界,许多东西是人们终其一生都无法想象得到的。随着时间的流逝,与愈演愈烈的虚空感一起到来的,是一个又一个不断进行的梦境。起初,她看见熟悉的公共休息室,霍格沃兹长长的走廊,魁地奇球场,到后来,她看见了禁林,密道,有求必应屋。莱维娜有时候会站在一间破败不堪的房屋里,寒风顺着窗户的缝隙吹进,夹杂着硕大的雪花,有时候又梦见自己处在天文塔,漫无目的地看着漫天的繁星。
梦境最终停留在一面巨大的镜子里,在镜子面前,莱维娜看见的不是自己,而是一个年轻的,有着黑色长发和淡蓝色眼眸的女孩,她穿着赫奇帕奇魁地奇队的球服,手里拿着一个鬼飞球,这球挡住了她的脸,莱维娜感觉女孩似乎是在对着自己笑。一阵钻心的疼痛刺入了她的心脏,让她一下子就喘不过气来,尽管这样,她还是忍不住缓缓伸出手,想要感受镜中人的温度,冰凉的触感让她猛地从睡梦中惊醒。
“那个女孩,我认识她吗?”
1984年
“还记得我说过吗,你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面前的女孩握住西里斯的手,认真地说道。
西里斯情不自禁地用手抚上女孩的脸颊,贪恋那里的温度。
“你是谁?”就在女孩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时,西里斯立刻问道。
但女孩没有说话,再次消失在他的梦境里。
“你小子这次总算回来了,看我不好好宰你一顿!”詹姆抱着西里斯的胳膊说。
“别把我的钱都挥霍光就行。”西里斯看着眼前许久未见的老友,眼眶也变得湿润。
“西里斯,听说你最近又到了乌干达?那里的天气你还习惯吗?”莱姆斯还是一如既往地细心。
“和英国的天气确实很不一样,不过好在我的适应能力很强。”西里斯转眼间又恢复了自恋的本性。
“来,看看你的教子。”莉莉拉着哈利走过来,哈利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西里斯。
“小哈利,叫教父。”西里斯摸摸哈利的脑袋,一脸慈爱地说道。
“还说呢,打算什么时候结婚,给哈利找个教母啊。”彼得坏笑着说,西里斯无奈地笑笑,他们哪里知道,有个女孩已经困了他近一年了,他哪里还有心思谈恋爱啊。
“不理他哈利,来爸爸给你变魔术。”说着詹姆就挥挥魔杖,一头银白色的鹿优雅地走过来。
“切,看我的。”西里斯也挥动魔杖,可令所有人意外的是,从魔杖尖窜出来的,不是大狗,而是一只活泼可爱的猫。
“哎大脚板,你的守护神怎么变了”詹姆立刻惊讶地大叫道。
众人也疑惑地看向西里斯,他本人对此也很迷惑,自己威武的狗怎么变成了一只弱不经风的小猫了。
“伊登,在大学当教授当得怎么样?”埃德加拍了拍正在大口大口吃着巧克力蛋糕的伊登沃尔顿。
“还不错,就是得克制住使用魔法的冲动,刚开始还是挺不习惯的。”伊登差点噎住,连忙倒了杯水。
“你怎么会选择去麻瓜大学教书呢,我还以为你会跟我一样打魁地奇。”莱维娜坐了下来,手里拿着一杯蜂蜜酒。
“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可能受够了当学生,想当一回老师试试。”伊登笑着说。
“其实当一个神奇动物学家也不赖。”不知怎的,莱维娜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
“神奇动物学家?我还不知道你喜欢这呢,你当初上学时不是经常抱怨保护神奇动物这门课吗?”埃德加有些惊讶地看着莱维娜。
“是啊,”莱维娜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说这个。”她放下手里最喜欢的蜂蜜酒,又独自思考起来。
她不是没有告诉过埃德加自己的梦,他只是一遍又一遍,耐心地提醒她这个女孩是不存在的。久而久之,她也就不再向他提起这件事了,尽管梦境仍在继续。冥冥之中,她心里有一个荒唐的念头,甚至偶尔都会让她自己惊愕,这个念头就像是魔鬼网,莱维娜越是挣扎,越是更频繁地想起。那就是她认识那个女孩,很久很久了,即使莱维娜根本找不到女孩存在的任何证据。
198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