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衔月愣了下,问他:
“你要,去干嘛啊?”
明明嘴唇上泛着亮的红肿还没消,眼神里却是一片水润的纯真。
傅初白快要被她这样不自知的勾人折磨死了,反过身来抬手轻掐住她的侧脸,眼神直勾勾地燃着一团火:
“都说了,别招我,怎么刚说了就忘?”
林衔月快要被傅初白搅和晕了,眼神不自觉地往下落了两分。
这一看,顿时清醒过来不说,连眼睛都瞪大了两分,漆黑的瞳仁界限清晰,明晃晃地映着视线里的东西
她的眼神唰地一下挪开,双唇紧抿着不再说话,只是从耳廓开始到脸上瞬间红了一片。
傅初白自然是看见了,他心里太明白,若是再逗下去,恐怕就真的刹不住车,所以也没再接着说话,抓着烟走下车,到寒风中平心静气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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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刚刚那一出,回程的路上林衔月安静的像只受了惊的小鸡崽,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地斟酌着。
相较起来傅初白倒是坦荡,抽完烟回来之后乐得不行,一路上合着车载音乐时不时地用手指在方向盘上打着拍子。
一静一动,
谁占了谁便宜一目了然。
车子在老城区里七拐八拐,跃过一片霓虹灯后,熟悉的居民楼近在眼前。
林衔月正在脑子里酝酿待会儿怎么说再见呢,傅初白就轻踩了脚刹车,将车子慢慢地靠在路肩上,侧过脸:“必须要回家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唇角耷拉着,一副可怜委屈的劲儿,可眼睛里却是一点没藏的散漫欲望。
林衔月强忍着爬到脸上的羞赧,抓着安全带,勉强保持着语气的镇定,说谎不打草稿:“早上和舅舅舅妈说了,要回家的。”
傅初白盯着她,也不知道是看穿了她的谎言还是没有,沉默了会儿,笑起来:“行吧,谁叫我女朋友是个乖宝宝呢~”
林衔月猛地滞了下,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心跳一瞬间就激烈起来,忙不迭转身拉开车门,只是人还没下去,手腕就先被傅初白给拽住了。
男生的手掌宽大又温热,覆着林衔月的手腕缓慢地灼烧起来。
她转过脸看向对方。
傅初白挑了下眉,表情是放荡不羁的不正经:“不留个告别吻吗?”
他这还刚说完,林衔月的嘴唇就开始发起麻来,眼神免不了堂皇地看过去,就差把“不是才刚亲完,又来?”这几个大字写在脸上。
傅初白没忍住,从吼间滚过一声笑,语气压着:
“你不给那我就自己拿了。”
说着,俯身就要靠过来。
林衔月被他这动作吓了一跳,连忙抬手抵在对方胸膛上。
傅初白的心脏在她手底下蓬勃有力的跳动,震的林衔月掌心发麻。
她是真的怕傅初白又像刚才那样亲个没完。、
先不说自己的嘴唇到现在还泛着阵阵像是火烧过的痛,
这可是在舅舅舅妈家楼下,左邻右舍都是熟人,万一谁睡不着想出来散步什么的...
林衔月越想越觉得不能把主动权交到傅初白手里,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如果是自己主动亲过去,不就是刚才那个吻的复刻吗?
傅初白看着她明显陷入纠结的表情,顶了下牙:“不逗你了。”
说完,飞快地往前一倾身,唇贴着唇,很亲昵地蹭了下。
很短的亲,林衔月却还是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一样往后缩了下。
傅初白笑起来,抬手摸了下她的发顶,很宠溺的语气:
“行了,回去吧。”
林衔月只感觉血液都要烧起来,哪还分得出精神去看傅初白的表情,拉开车门就匆忙往漆黑的楼道里钻。
只是人刚踏上台阶,就听到那人在身后叫自己的名字。
她顿了两下,一边在心里暗叹自己的不争气,一边遵从本心地回过头去看他。
傅初白也下了车,这会儿正倚在车门边上,笑容是一贯的懒散,但眼睛里却是如广袤潮水般的专注:
“趁着还没十二点,”
“生日快乐。”
在一片沉寂的夜色里,林衔月先是看见傅初白,然后看见傅初白头顶,那轮没有遮挡,正发着盈盈的白光的月亮。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脏突然无序地拉扯了下,连带着周遭的血管和神经都泛着酸涩的痛。
她顾不上别的,只再次将傅初白的样子看进瞳孔里之后,脚步略显杂乱地转身上楼。
很多年之后,林衔才才意识到,在二十岁生日的那个晚上,她看向傅初白时心里那隐隐作痛的感觉,是某种老天爷的警告——
他们之间,终将会被离别的隐痛紧紧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