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的意思是,牢里的赵文?”
“嗯,债主若是没了,案子还查什么?”元修止漫不经心地望了几眼远处,眼底闪过一丝回忆,“活着也是痛苦,帮他一把,让他一家早日相见,岂不是更好,原本就该如此,以前就是这个下场。”
“是,殿下要安排谁动手,锦衣卫那边吗?”
元修止收回目光,移到睦河身上,前世睦河是他最信任的人,在助他登上帝位后,被元硕北的亲信所杀,如今不会了,这一世他要保下这个忠心之人。
“刑部藏着的人该动了,还用不上锦衣卫。”
这厢,回国公府的郭聚兴得到殿下的许诺,安心落意地坐上马车离开。
不过马车的踢踏声没响几下,就被人拦下,车夫“吁”一声将马及时勒住。
即便车夫御马技术很好,也架不住拦车的人突然出现。
“出了何事?”郭聚兴用力撑着车内壁才没摔倒,眉头紧锁厉声道。
“见过国公爷,是在下唐突了。”拦车之人是一个穿着深蓝绸衫的男子,举止规矩有礼,一脸的书生气。
郭聚兴掀起车帘,不屑地望过去,此人恭敬上前,双手托起一盒子,小声道:“小人是睦河先生身边的,先生见国公爷喜爱此茶,特意吩咐小人送过来,头次办差,没想到差点惊扰贵人的马,实属该打。”
他的双手高高举过头顶,因没办好差,头埋进身体里,耳朵羞愧的发红。
郭聚兴本就瞧不上文绉绉的睦河,手底下办事的更是拘谨,心底更是鄙夷,直接从车窗接过茶叶,道了句客气话就驱车离开。
原本还低头的人,见马车离开,回头瞅了几眼平静的大皇子府,松了口气,然后快速地钻进身后的小巷子,眨眼间不见踪影。
车内的郭聚兴将茶叶打开,玉叶长青,茶香味清香,确实是好茶。
不过他国公府还不缺这东西,一把将茶罐扔到一旁,被茶叶覆盖住的白纸便显露出来。
郭聚兴疑惑地将白纸拽出来——锦衣卫曲靖宇,文武不留。
这是殿下的字迹,要他去找曲千户解决赵文,原来殿下早就想好法子帮他。
这个睦河,如此重要之事难道不提醒他一下,他要不仔细些,岂不是错过,文人办事就是拐弯抹角,真心累。
不过也难怪,殿下不只一次告诫他,口风要严,不可随意泄露所办之事。
———
许府,花溪院。
许知韵正绣着花样子,镜花水月乖巧地在一旁理丝线。
水月一如往常,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倒是镜花有些反常,以往让她去歇一歇,她乐不得地回自己的屋里呆着,可最近她总说不累,想同许知韵呆在一起。
还以为她会求身契,许知韵等了多日也没见镜花提,不免好奇:“镜花,前些日子听说有媒人要给你保媒,怎样可相中了?”
听闻此话,水月捂着嘴巴偷笑,镜花则迫不及待忙辩解:“姑娘,从没有的事,莫要听旁人瞎说,奴婢要一直跟着姑娘的。”
说完,满脸娇羞的镜花埋起头继续干活,怎么看都像坠入爱河的女子,难不成事还没成,不好太早说?
许知韵也不去理会镜花,想说的时候她自然会说,眼下她想尽快做出一身衣服来,送给元硕北,因着前世就答应的,一直没做到。
不一会儿,雨妈妈碎步走进来,手里提着翠丰斋的冰雪冷元子,笑着:“姑娘快歇歇,月瓷特意跑到鹊高巷买的,跑着回来的,就为了姑娘能吃着舒心。”
许知韵眉眼一弯,遂放下手里的针线,欢喜道:“难为她如此用心,正合我意。”
镜花与水月连忙起身伺候,接过雨妈妈手里的食盒,镜花又将针线篓子理好放到一旁,眼睛时不时地扫几眼二姑娘的表情。
月瓷这个丫鬟是姑娘在外边买回来的,长得粗壮话极少,镜花倒是从未在意,不曾想竟是个厉害的,来了没几日就混到姑娘身边,地位不亚于她和水月。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会咬人的狗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