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观察了许久,才弄清楚二姑娘饮食的喜好,这不就赶忙送过来了,往后姑娘想要个胭脂水粉,头面首饰的,可要尽管提。”
“是,多谢母亲,辛苦嬷嬷跑一趟了。”
与李嬷嬷寒暄几句,许知韵忙用了起来,她想尽快去看看硕北,已经过了一夜,想来他该愿意清醒过来。
镜花水月还在恍惚时,雨妈妈已经布上菜了,其实二姑娘喜甜,茶也最好是花茶,样式漂亮的糕点也能多用些,这些饮食细节几日就能清楚,无需观察多久。
至于适才夫人身边的嬷嬷说的话,不必完全相信,但能多多关照二姑娘,日后二姑娘的婚事也好办些。
做下人的,做好本分的事就行。二姑娘一脸淡定,那就是无事,只要主子好,身边的人才能好。
宠辱不惊,面无波澜的雨妈妈仔细地布菜,也让镜花水月冷静下来,忙去干自己的活计。
秦氏是想谢她替许意延挡箭,她能做的就是对许知韵好些,府里的人拜高踩低,日后会对二姑娘尊敬些。
用完早饭,许知韵便匆匆赶到前院。
府里皆知,夜里来了个病重的亲戚,许知韵作为小辈理应去看看。
到客房的时候,许意延已经到了,硕北靠着枕头坐了起来,两人似乎说了一会儿话了。
见许知韵进来,许意延忙起身笑着道:“妹妹来了,二掌柜的无事了,包大夫诊过脉了。”
“那就好,大哥来得好早。”许知韵屈身行礼。
“也是才来,问了二掌柜的名字。”
“噢,叫什么。”
床上的元硕北想起身,被许意延按下了:“石兄救了我兄妹二人,不必多礼。”
“好,石某见过许姑娘。”清冷的声音,不带一点感情。
许知韵直接道:“石某,昨日听大掌柜的叫了一句,石头,谁给你起的名字,不觉得普通吗?”
“妹妹,不得无礼。”许意延挡在许知韵面前,朝元硕北拱手,“我这妹妹被养得娇惯了些,还请石兄莫要在意。”
“不敢,的确石某的名字普通了些。”元硕北回礼,一上来就说救命恩人名字普通的姑娘,确实是娇惯的不成样子。
被挡在后边的许知韵,倒了杯茶水过来,递到元硕北面前,笑盈盈地道:“恩人,喝茶。”
这…转变是不是有点快了。
适才嫌弃他名字来着,又殷勤地奉茶,面具下的元硕北面露不解,这是何意?
茶水有毒,应是不能。
透过面具,瞧着递茶的姑娘,喜笑颜开的小脸,眉目清秀,如辰光的眼直直地望着他。
元硕北猛地低下头,为何心里一紧,难道此女有危险,只好运气让自己稳下来,然后接过了茶,但并未喝下。
元硕北没与娇气的姑娘家有过接触,一时间也不懂该如何与姑娘家说话,适才与她大哥聊了几句,倒是合得来。
看来他还是喜欢与彬彬有礼之人交往,至于横行霸道之人,面上可不表,但心底十分讨厌。
见元硕北既未饮茶,又不言语,许意延拉着妹妹出了客房,只叫元硕北安心养病,不必多想。
被强拽出来的许知韵,面容平淡,内心落差极大。
明明是同一个人,对待她的态度却截然相反,眼下就是冷冰冰的毫无温度。
这些倒是不应在意,可昨日见元硕北打斗时,许知韵就想过,为何不在何家当富贵少爷,跑到奉京的搏斗场当打手?
若只是一个打手身份,为何他元硕北的双手有老茧,习武之人才会有,前世他就是一个文弱公子,顶多会几招,身边尽是暗卫,无需他学武的。
怎就要学武了呢,为了自保吗?
许意延见妹妹的眉头皱在一起,怕是被恩人的举动伤到了,安慰道:“妹妹,石兄是从武之人,粗心是正常的,不要介怀。”
这个大哥还挺会安慰人的。
“大哥倒是不像书生,昨夜出了那么大的事,妹妹还担心大哥会病倒,没想到大哥挺精神的,也像是从武的。”
一双与自己有七八分像的双眼,透着真诚,言语中带着关切,可许意延心底似乎在往外冒火。
书生,担心,从武。
每个字都正常,还带着体贴,可连在一起,感觉像是在讽刺他。
这个妹妹…难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