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老板,灯下黑啊,你就如此确定吗?”许知韵小声道。
“姑娘这般确定。看来是知晓私生子是谁了?”戚容一再地试探。
何家,私生子,这确实是后面的计划,只不过还没执行,所有人都在等待时机。这位姑娘是如何知晓的,未免知道的太多了,要不要直接杀了她。
毕竟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安全的。
看出戚容眼底闪过杀意,许知韵不慌不忙地道:“当然。不然怎么跟戚老板谈合作。”
“合作?”真是意外,眼前的姑娘与自己交谈,坦然又熟悉,不像是头次见面,倒觉得是多年的好友,不禁问道,“总觉得姑娘眼熟,不知以往是否见过。”
“戚老板,想多了,头回见。只是熟悉了然居的规矩。”许知韵喝了口茶,肃容道,“戚老板,不必再试探了。虽说戚老板背后的人皆是厉害的,但我们也不是吃素的,多我们一份力量,也就是多一份保障。既然我们有共同的目标,为何不联手呢?”
戚容内心忐忑,这姑娘说的话模棱两可的,也不知她了解多少,还是来这忽悠人的。背后哪些人,当真都清楚吗?这姑娘到底是何人,是敌是友。
“是友。”像是猜出戚容的疑问,许知韵直截了当的回答,“戚老板所求之事,亦是我所求之事,这大事不只是你们想完成。”
不等戚容再次追问,许之韵站起身来,扶了一礼道:“头次上门来就谈合作,确实不能让戚老板信服,无妨,可以给戚老板考虑的功夫。下次我再来,希望能听到好消息。”
许知韵瞟一眼月瓷,示意他“赶紧走”。
戚容还在疑惑,眼前的姑娘就要离开了。
门外的曲幽瞧着东家未曾言语,就放二人离开了。
出了芳香馆,许知韵小声与月瓷道:“快走,此地不宜久留,送我回吴记绸缎庄。”
“是。”
戚容虽心里犹疑,却也派人盯着二人,缓了好一会,拍着大腿惋惜地道:“动手杀了就好了。”
回到绸缎庄的许知韵安慰月瓷:“你家公子定是安全的,戚容背后的人应当知晓他在何处。你先放心,回去吧,这几日你多注意,戚容会盯着咱们的。”
元硕北活着,这就很好。她总害怕元硕北以命换命才保全自己重来一世的。
戚容一听到何家,就遣曲幽出门,看来还是有所顾忌,私生子的事没准真让许知韵猜对了。他们想让元硕北以何家私生子的身份出来,看来还是中间有了疏忽,导致硕北没在何家长大,只好先隐在后面,待时机成熟才出面。
一想到戚容听后发懵的脸,许知韵就想笑,喜形于色的家伙,所经历的事还是少,火候还是没到位。
拿话一炸,脸上就暴露了。毕竟这么大的秘密,咋一听难免心慌,竟然被一姑娘知晓,可是要前思后想一番。
深夜,骤然起风。
月瓷回到破败的小屋里,屋内桌子上放着二两银子。想来是许姑娘留下的,月瓷拽了拽破洞的衣服,着实寒酸了些。
今日与许姑娘去了然居,没花钱银子倒是出乎意料的。她自是相信许姑娘的话,公子是聪慧的,定是在别处筹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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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然居,草堂。
屋内的蜡烛被开门带来的风,吹的轻闪,晃晃悠悠似灭不灭的。
矮桌前看书的老者,忍不住叹气:“容儿,你这般来来去去,我都无法看书,你又有何事。”
进门的戚容讪讪地道:“周老,我实在是睡不好,今日我是不是做错了,不该放过那二人,堂主说我大意了,可我想先查清楚她二人的来历,再行事。”
被许知韵口中的合作吓到后,就将此事上报给堂主。
毕竟事关重大,这么多年的计划竟被人知晓,还是一外人,了然居都不知晓此人的存在。
费心掩盖的身份,一下就被人捅破了,这种心情着实不太美好。
老者翻了一页书,心里算着戚容这话念叨几遍了。
五遍了,整整五遍。从子时开始,他已经六旬了,早该睡下了,可这小子一遍一遍地过来,怎能睡得安稳,索性看起书来。
“已派人去查两位姑娘的身份了,她二人也没离开南临,一切都不晚。”老者忍着困意,依旧安慰着戚容,毕竟只有这臭小子肯给他酒喝。
有求于人,平时更要善待之。
“小姑娘看着年纪小,可那沉稳劲,着实够唬人的。还有她身边的姑娘,看着就是会武的,万一功夫高,我的小命岂不是要砸了。”戚容一会懊恼,一会捶胸,反正嘴是没停过。
强支撑着身躯,眼已假寐。这一夜,周老是甭想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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