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也不应该被人注意到。
除了……她问了一句话。
“那府衙做出拔舌断腿,强抢民女的事情,没有州郡出面吗?”
有人怔了半晌,不少人嗤笑道:“天真,官官相护,这是能管的事儿?”
紧接着,她便被人赶了,“诶,别杵这儿,你下注吗?不下注的一边儿去。”
周月安抿唇,这句话,若是她以一个外乡人的身份问出,也不算什么太过惹眼的事情。
除非是,大家都默认了……
所以问出来,才显得格外奇怪。
以至于被人察觉。
下边的动静越闹越大,周月安想着要不就闭门不出,那些人没寻到人自然会散了。
可也正此时,下面传来一道她颇为熟悉的声音。
妇人略显尖利的嗓音格外突出。
“你说的那人,不会是周家姑娘吧?”
是徐芝娘。
周月安呼吸一滞,她蹙眉凝神,认真听着。
那些叫嗓的人停顿片刻,有人配合着质疑,“不是,是个小伙子。”
徐芝娘:“那小伙子体型偏瘦吧?眉目漂亮的吧?”
“别说,还真是。”
“姑娘扮的呗。”
周月安呼吸一滞,她与徐芝娘还未有什么交集,她今日怎么会突然来找她,还与那些人径直说出她的身份。
那日在裴家,她不是唯恐怕自己被认出吗?
下面的声音越来越嘈杂,有人开始细问周家。
不对。
周月安指尖微颤,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人们不会无缘无故提起一个早就淡出人们视野生活中的人。
除非是,她又掀起了一番风浪,又或是,即将掀起一番波澜。
这是给她做的一场局。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周月安开始回想。
散布流言之人以清河作为源头,散到京城,而又恰逢宫宴过后皇帝答应重理旧案,让她听到。
布局的人算好了时间地点,他们知道她一定会回来。她一定会回清河,为了重查周家的案子。
而她一旦回来,那么周家当年被判的罪名便会再次被翻出来,再联合早些时日散播的传言,有心之人再随便一联系,煽动百姓回忆起周家之后几任官府的不作为和不端恶行,民愤必起。
所以他们便在此处等着她,等着她一步步推进,等发现之时,便已身在局中。
所以,徐芝娘,这个人,就是引子。
她猜的没有错。
这一切定然与她有不浅的关系。
但为什么呢。
这个局的目的何在呢?
诛心吗?
周月安苍白地笑了笑,那他们可真是算对了。
手段也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楼下的戏愈演愈烈,她不禁想,明明是串通好的,为什么还能演得那般自然。
罢了,那便去看看吧。
她迅速镇定下来,对方明牌,那接下来便要看她如何应对了。
总归逃不掉的。
也避无可避。
周月安没想避开,只是现今才摸清对方真正的目的,才看透对方真正的棋局,有些挫败罢了。
而一时没有应对策略,无措也是自然。
周月安眼眸逐渐冷淡下来,她面色平静,起身,缓缓下楼。
欠钱吗?可不能口说无凭。
周月安浅笑,只是笑不达眼底。
她动静不大,众人正听得津津有味,一时也没有发现一个姑娘正从楼上走下来。
可一直盯着上方的徐芝娘却一眼便看见了,她放缓了语速,一边抬眼朝周月安望去。
周月安与她的视线隔空相对。
周月安笑意淡淡。徐芝娘见状忍不住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