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廖掌柜像个泄气的皮球一样瘪下来。
这个女人平时不声不响,做事却滴水不漏,他仔细回想竟然还真抓不住她有什么错漏。
卫河墨心中焦急地宛如蚂蚁团团转,他还盼着廖掌柜能想起一丝云一乐的蛛丝马迹,可是现在看来云一乐实在是太过谨慎,对着自己的合伙人也带着防备,丝毫找不到破绽。
云一乐把他们两个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心下哼笑,表面上还是柔柔弱弱的姿态,“卫公子,能放我出去了吗?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要把我抓到这里来,方才说的什么账簿迷药我真的不知情……”
“放你娘的狗屁!”廖掌柜气得脖子都粗了一圈,整个脸皮都闷红了。
啧。
真是小地方的人,毫无教养。
云一乐眉梢轻轻一挑,不屑地想,看来这个地方是留不得了。等这事了结之后,她得找个理由脱身离开,不然卫河墨在,时刻盯着她,什么也做不了。
算了,在这里待的时间也够长了,这地方的人也搜刮得差不多,如果家主能让她回京都就好了。
云一乐眼含期盼,她离开阮家已经有好几年,当初是犯了错才被遣送到这里,不然她堂堂一个画院出身的画师,怎么会到青楼给女子画像。
她施施然站起来,“卫公子,我真的还有事,雀飞楼里的人还等着我回去呢,你把我找来,可没说是要在牢狱里面,一直把我关着,不知道你要怎么和雀飞楼的人交代啊。”
卫河墨却在她这句话中突然惊醒,是啊,廖掌柜和云一乐的接触少,可是雀飞楼的人说不准会知道什么,毕竟云一乐住在那里,每日进进出出,见过什么人楼里的人应当知道才对。
“云姑娘,抱歉了,你恐怕还要待上一阵子,我会去雀飞楼解释的,告辞了。”卫河墨说完又看看廖掌柜,“廖掌柜,跟我走吧,你要待的地方在另一边。”
卫河墨把廖掌柜带到另一间牢笼里,保证云一乐看不见听不着这边的情况,“廖掌柜,你慢慢想吧,云一乐和什么人接触过,药是从哪里来的。还要,你们把人送到哪里了?”
廖掌柜支支吾吾,“大人,我是真不知道啊,我就是个跑腿运货的……”他在卫河墨的眼刀下飞快改口,“运人,运人。晚上送到那边码头上,就会有人来接应,人人都带刀,我也不敢多看。”
“每次都是把人送到地方了,我就换到另一艘小船上再回东阳镇上。”
卫河墨觉得他没说实话,就算只是个接头的,长年累月下来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算了,时间紧迫,左右人已经抓来了,以后慢慢问,现在重要的是那个给云一乐违禁药的人,要是他知道风声跑了就不好了。
卫河墨有些后悔地拍拍自己额头,暗道自己还是莽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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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飞楼的姑娘看到卫河墨又来了,都有些疑惑。
“他不是刚刚才来了一趟吗?”
“不知道啊。”
雀飞楼的主事妈妈也摸不着头脑,“怎么了,是云姑娘有东西落下了吗?”
卫河墨先前把云一乐带走用的由头是,衙门新来的捕快每个人要一幅新画像,贴在公告上。云一乐一开始没察觉到不对劲,拿着作画工具就和他出门了。
直到被卫河墨带到衙门的监牢里才知道事情不对。
卫河墨也知道这个理由有点蹩脚,云一乐一时半会怕是不会吐露线索,人难免要在衙门待上一段时间,这样为捕快画像这件事就说不通了。
卫河墨:“云姑娘说,她在雀飞楼坐得久了,技艺有些生疏。想着到时候给我们画完之后,在街上画画不同的景物,避免闭门造车的情况出现。”
“楼里姑娘和妈妈有事的话,去衙门旁的街上找她就好了。”
主事妈妈和楼里的姑娘们一头雾水,不知道云一乐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不过有才情的人确实和普通人不一样,这也许是画师的什么怪癖吧。
主事妈妈:“欸,好。这段日子也没什么事情,就让云姑娘做自己想做的事吧,我们就不打扰她了。”
卫河墨弯起眸子乖巧一笑,看得主事妈妈稀罕不已,这样的清爽少年郎可不多见,每次看到都觉得心情大好。
主事妈妈笑道:“来回走也累了吧,要不要喝口茶?”
卫河墨婉拒:“不了不了,对了,可有什么常来找云姑娘的人,我去和他说一声,这几日她不在,可不要让人跑空了。”
主事妈妈:“她平日里就在那里画画,哪里有什么人找她。”
一个橙衣姑娘道:“是啊是啊,一乐姐姐平日里都不爱出门,除了给楼里采买布料还有给自己添颜料,就没有什么地方去了。”
颜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