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佩之对林州道:“你好生养着吧。”然后拍拍陈小笙的肩,“我们走吧,陈同仁。”
“嗯。”陈小笙拿起那本书册,对林州作揖:“告辞。”
林州微微颔首,对陈佩之道:“替我送小笙回去。”
陈佩之是个有些小幽默的少年,此前,他的祖父也是在朝为官,还和林州的祖父忽视挚交好友。林州比陈佩之大八个月。
林州的祖父还笑过,倘若陈佩之是个女孩,就要指给林州为妻。
“看来啊,我今生注定只能做他的兄弟,不能做他女人。”陈佩之自嘲道。
陈小笙:“你们感情很好?”
陈佩之坦然:“是啊,我和他的遭遇相同皆是家道中落,只不过我比他好一点,在这勋贵成门的营缮书院,没有人呢想来欺压我。”
陈小笙:“嗯。”
陈佩之:“你话真少,要是你和允别凑在一起半天,恐怕都说上话。”
“对了,你住哪儿?”他问。
陈小笙:“静德居。”
陈佩之点点头:“呦,那是个好地方,走我送你。”
一路回来,恰好赶上晚课下学,路上的人自然就多起来,陈佩之临时想起要去书堂一趟,陈小笙就说不用他再送,自己走一会儿就能回去了。
陈佩之对陈小笙作揖:“多谢你替我帮允别。”
“其实我也没做什么。”陈小笙说的是实话。因为她也很胆小懦弱。
陈佩之笑了笑敲敲她道姑似的发髻,“你太文弱了,自保就好,以后还是离允别远些。”
“喏?”陈小笙诧异。
陈佩之叹口气:“我会保护好他。”
陈佩之继续道,“其实他这个人,很能扛,十分能隐忍,他的话虽不多,但是千万别小看他。当然,他也不愿给别人添麻烦,所以以后你还是离他远一些,以免自己受牵连,懂了吗?”
陈小笙似懂非懂陈佩之的话,不过还是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莫欺少年穷,希望他以后会很好。”陈小笙对陈佩之作揖告辞。
陈佩之折眉回味陈小笙的话,莫欺少年穷。嗯,有道理。
*
陈小笙小步往静德居走,却在回来的路上碰见醉得东倒西歪的韩誊。
沅瑞吃力的扶着他,瞧见陈小笙,忙截住人:“小笙,过来!搭把手!”
“嗷。”陈小笙疾步过去扶着韩誊一只臂膀。
韩誊捞进陈小笙瘦弱的身子,贴着脸瞧清楚她,嘴角一斜:“怎么是你。”
陈小笙,“是我啊,柏公子,你喝了多少?”
“干你何事!”韩誊厌恶的一把推开陈小笙。
“唉唉,公子,您慢点!”沅瑞扶着他偏偏倒倒往园子里走,上石阶时,韩誊径直倒在了垂带上。
陈小笙作揖道:“沅瑞,我先回房了。”
沅瑞手忙脚乱,“嗷,好,你早点休息小笙。”
“站住!”韩誊双目通红,扒着沅瑞站起来,掰正陈小笙的身子,质问:“你是不是去看林州那个贱民!”
陈小笙怔然。
“说话啊!”韩誊掐着陈小笙的脖颈。
沅瑞吓得忙劝:“公子,公子,这是陈小笙,您别掐坏她。”
“就是这个坏东西!”韩誊甩开沅瑞的手臂,攀上陈小笙的肩膀,手掌绕道她的后脑勺,托起她整个小巧的头颅,迫她仰脸看清自己。
韩誊眼光微寒,道:“邱令修疏远你,你却对他主动示好;林州可憎活该被打,你却对他心生恻隐之心。只有我,本公子想亲近你你却避如毒蝎。我是恶魔吗你躲着我!”
他可笑又霸道地连连质问。
陈小笙咬着唇角:“韩誊,我脖子疼。”
“不许叫我!”韩誊目光半晗,醉醺醺训斥她要个公道。“说,为什么躲我。”
陈小笙被吓到结巴:“我,我,不是。”
“怂!陈小笙,你要躲我是吗,好,以后让我见你一次,我罚你一次!”韩誊扔开他,自己步履蹒跚往房走。
陈小笙揉着脖子咳嗽不止,韩誊走到自己房门前拉开门,却忽然顿步,转头看着石阶下的陈小笙,“我要收拾你。狠狠的收拾!”
陈小笙缩了缩脖子。
韩誊冷笑:“你且等着。”
咯嗒——
韩誊进门自己摔了个脸贴地。
沅瑞赶紧上去伺候:“哎呦,我的爷您慢点儿嘞!”
陈小笙吓得赶紧跑回房,关好门躲进被窝,被韩誊的恐惧支配得瑟瑟发抖。
*
韩誊这个人的嘴毒得很,而且说到做到眦睚必报。
陈小笙简直怕死了他的坏脾气:她见过韩誊大发雷霆的样子,凶起来足够吓愣她。陈小笙怂她自己也承认,所以不敢和韩誊正面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