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九章
祝镕返京的第二天,就开着车带着符伊年去了首都饭店。
柳贺燕父子自从回国就一直住在这里,实在是此时的京城还没有什么商业住宅出售。而且,首都饭店是京城最大最好的饭店之一,装修豪华、设施先进、服务周到,吃住都十分方便,饭店还免费提供出行的车辆。
只是这次他们要走长途,不好再免费使用车辆,就出钱租了几天。
祝镕和符伊年到达的时候,柳家父子也刚好下楼。看到一个年轻男子同符伊年并肩而来,柳贺燕不禁仔细打量起来:个子不低、肩宽腿长、气势不错,待人走近,看到了正脸,又发现五官端正、英气勃勃。
嗯,是个一表人才的年轻人。
祝镕来到柳贺燕跟前同他问好,随着符伊年喊人“表舅”,又说之前在军校内不得出,没有立即来见表舅,请他谅解。
祝镕的表情很诚恳,柳贺燕原本是有一些不悦,现在也已经丝毫不见,哈哈大笑着表示没有关系,“读书是正经事,军队管得严,没有关系,你这不是来了嘛,不错不错。”
双方谈笑了一会儿,眼见时间不早了,符伊年主动打断他们,提醒再不出发到安县就天黑了。于是双方这才停下说话,各自上了车,出了京城往安县开去。
此行一共三辆车,打头的是祝镕这辆,负责领路。符伊年开前半段,祝镕开后半段。后面两辆车分别乘坐着柳贺燕老先生和柳旻,每辆车有两个保镖,到时候也是轮流开。
这几年国家有钱了,江北因为紧邻着京城,得到更多的机遇和发展,首先就是路况更好了,高速公路虽然还全段修完,但是国道和省道也比之前平坦顺利多了。
从出了京城,到进入安县,路上一共用了七个半小时,中途在一个镇子上停下来休整吃的午饭,吃过后重新出发。再出发时,符伊年他们那辆车的司机就换成了祝镕。
这中间发生了一点小插曲。午饭后从镇子上重新出发,结果没开出多远,突然一只鸡从路边“飞”了过来,落在了路中间。
幸亏祝镕反应及时,一脚刹车踩了下去,车子才没撞到这只鸡。倒是符伊年,因为车子没有安全带,人因为惯性向前冲去,额头磕到了。
祝镕来不及管那个冲出来骂他撞到自己的鸡的男人,探身过去扶住符伊年的肩膀,焦急第问她怎么样,“疼了吧?头晕不晕?”可别撞成脑震荡。
符伊年捂着额头坐直,靠到椅背上,“不晕,就是疼。”疼得她声音都哽咽了。
祝镕看她疼得眼里都是泪花,心疼地拥抱她,抬手想揉揉她的额头,又怕碰疼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后来想到自己小时候摔倒,容院长都是给他吹一口气,说吹了就不疼了。
于是,祝镕也对着符伊年的额头吹了一口气,哄着她,“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符伊年抽泣着点头,“嗯”了一声。
因为车子突然急刹,后面两辆车也被迫停下来,柳贺燕见这么久没动静,怕祝镕和符伊年出事,就派了个保镖过来询问。
保镖敲了敲祝镕这一侧的车窗,问过后得知没什么大事,转身去处理那个还在拦在路中间的鸡的主人。
事情其实很简单。随着路况变好,从此处经过的车辆就多了起来,于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那么靠路自然就吃“路”了:当有车过来的时候,把鸡或者狗或者其他小动物扔到前方,通常车子是来不及躲避的,这样就会撞到或者轧到这些动物,当司机下车查看时,这些动物的主人就过来纠缠要赔偿,赔偿金额也不大,一般也就十块二十块的。
因为这条路是两省交界的一条交通要道,很多运输货车都从此处路过,因此一天总能收入个一百多块,运气好两百来块也不成问题。
毕竟也就一二十块的买路钱,出了也就出了,谁都不想惹麻烦。
今天若不是祝镕反应及时立即刹车,估计也要被讹上。
符伊年听说后瞠目结舌,都顾不得额头疼了,甚至想要下车去理论,“这,这不是拦路打劫吗?当地公安机关不管吗?”
祝镕开着车,轻笑了一声。这地方不大,说句不好听的,有人在家放个p,整个村子都能闻到味儿。这么明目张胆地碰瓷讹诈,很难说不是集体作案。
至于派出所,没有证据,祝镕不好说那些不好听的,但是他只一个眼神,符伊年就已经明白了。
“穷山恶水出刁民。”这是后来到达后,一起吃晚饭时,大家谈论起这件事,柳贺燕老先生给出的评价。
符伊年认为这样评价有点过分了,大概和柳老先生出国前的遭遇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