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晓之颔首,“你主动脱,最好不过。”
言讷举起拳头,给了乐晓之一下子。
乐晓之任她动作,语气平平,“有没有什么事,需要向我解释?”
啊哈?
言讷一脸问号,“这话该我说吧?”
“上次我问你多大,你没正面回答,我只好自己找答案。”
言讷又踢了她一下,“你变态啊你!”
话是这么说,但被乐晓之看,她没觉得有什么。
上高中那会儿,周末乐晓之跑去她家睡,换睡衣时,都会转过身避开言讷,哪怕言讷不避讳,她也会移开视线,刻意不看别人的身体,规矩地像是从上世纪穿越过来的。
眼下她举止大胆,言讷还有点小兴奋,这么多年的相处,两人关系终于近了。
“真没什么和我说的?”乐晓之又问。
“你要是敢把我写给应承的情书送给余晖,你就死定了!”言讷威胁她,随后悲从中来,发疯似地跺脚,“我当初怎么想的,竟然把应承退回来的那封情书交给你保管!”
自我怀疑的时间并不长,言讷便打量起乐晓之,用狐疑的目光,围着她转上一圈,拷问道:“你跟着我混了这么多年,我一没见你给谁写过情书,二没抓到你什么把柄!现在,我给你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马上,自爆一个小辫子给我!”
乐晓之恭谨地站着,双手合十搓搓,“这女的嫉妒我,男的垂涎我,要不是言姐罩着,哪有我小乐风平浪静的今天,还用得着我再给您小辫子么?我身家性命可都托付给您了,全仰仗您鼻息生活呢。”
“哼,”言讷的心头顿时舒坦,先不论乐晓之的话几分真几分假,单论这积极认错的态度,就能给她打个满分。
好吧,算是浅浅原谅她了。
言讷忍住笑意,硬梆梆地回答,“这都不是事儿,你我二人应戒骄戒躁,齐心协力,共图发展大计。”
她拿出手机,把乐晓之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对了,你星期三下午有事吗?应承来景大打篮球,我们作为老同学,好歹露个面,我怕他到时连个加油的人都没。俗话说骄兵必败,但我们也不能不去,以此鼓舞他哀兵必胜吧。”
“只一起吃个饭,行么?”乐晓之摇头,“我就不去看他打球了,应承应该不想看到我,我也怕影响他打球的心情。”
“哎呀,”言讷拿肩顶乐晓之肩膀,“你怕谁都不用怕他呀,应承的脾气是出了名的好,尽管当年插了那么一档子事,但我信他大人有大量,男人嘛,不会和你计较的。”
乐晓之显然有些头疼,被言讷敏锐地捕捉到,她摆摆手,“好吧好吧,那我另约其他人去,晚饭我们一起哈。”
“好,”乐晓之松了一口气,“那就这么定了,我先回寝室了?”
“行,”言讷挥手和她拜拜,转身也进了寝室楼。
等电梯的时候,她好像发觉到什么——
要看她多大,拉她前衣领就行了,乐晓之怎么还拉了她后衣领?
不对!
有鬼!
言讷返身跑出楼,这还不到一分钟,乐晓之已跑出老远。
“乐——晓——之!你给我等着!”
乐晓之没回头,一直跑到自己寝室楼下才停。
她掩口而笑,某人以前是言不敏行敏,现在是言不讷行讷。
双脚虽已止步,思维却不由分说地发散起来。
其实,她写过一封情书。
却因其广而告之,所以就连言讷都未能发现,那竟是一封情书。
*
星期二晚上没课,乐晓之收拾收拾,去乐章咖啡馆。
等电梯的时候,又碰上韦宜那群人。
韦宜化了妆,穿小礼裙,一直在打电话,其余几人跟在她后面,李倩和刘洁颖看见乐晓之,对视一眼,而后戳了戳韦宜。
韦宜抬眼,看见乐晓之,她收了贴在耳边的电话,走过来说:“江渚一直不接我电话,你现在打给她,让他过来参加我的生日party。”
说完,她看了看乐晓之,“你们可以一起来。”
乐晓之说:“你打不通,我可能也打不通。”
韦宜抬下巴:“你打了再说。”
乐晓之取出手机,当着韦宜的面,翻到最近通话,一直往下拉,都没翻到。
韦宜瞅了一眼,见乐晓之又按到通讯录的页面,手动搜索江渚。
韦宜惊讶地挑了一下眉,“最近通话至少保留一个月,这一个月你们都没打过电话?”
乐晓之嗯了一声。
“行了行了,不用你打了,”韦宜看看表,攒眉摆了摆手,“一个月都不联系,我还指望你能把他叫来。”
电梯来了,几人进去,乐晓之站在角落里。
韦宜打量她:“今晚余晖也来,你要不要来?”
乐晓之立即摇头。
韦宜哂笑:“瞧你那畏畏缩缩样儿,他还能吃了你么?”
乐晓之低头,一言不发。
韦宜继续大谈特谈,从乐晓之的土包子打扮,到她背的掉价黑色登山包,以及对她的富二代身份存疑,到最后看她实在可怜,不如来当自己的跟班……
电梯到了一楼,乐晓之等着她们几人先出去,才慢吞吞地往出走。
韦宜的司机过来接人,她上车前,瞅了乐晓之一眼,那任人宰割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好看。
等车开走了,乐晓之才迈开腿走。
她抬头,给江渚的电话备注怎么可能是原名。
真是个傻孩子。
“欢迎光临乐章咖啡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