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我明日来看你。需要准备些什么东西?”
看这丫头眼睛转来转去的,倒是比刚才活络不少,想来之前的冷漠提防,都是这孩子的假装防备。
慕白对傅筱忧更是好奇了,不知她是遭遇了什么,才会有如此沉稳的心思,而她真实的样子,究竟是如何?
慕白眸子一深,在傅筱忧看上来时,立马收了回去,又变成那副嬉笑随和的模样,拍了拍她的头,“当然是笔墨纸砚了,笨。”
傅筱忧瞪了蹬他,但也没有下步动作,撅着嘴:“知道了。”然后小声道:“你才笨。”
慕白唇角动了动,扯着嗓子说:“我都听到了,还有,下次要叫我先生,听到没?”
“知道了,”傅筱忧不情不愿的答道。
慕白笑着挽着胡子,笑若清风,向傅筱忧摆了摆手,自己又躺倒茅草堆上,“我困了,你明日再来找我,顺便给我带些好吃的。”
要求真多,不知道谁是谁的救命恩人!傅筱忧望着这昨日还未有的茅草,想来此人是想在这久住啊。
但是又一想,那不此人就能教自己很久了,说话的语气有也染上了欣喜。
“知道了,我明日再来!”
慕白背着身子,无声笑着,眼尾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带着些宠溺,“好,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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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筱忧回来时,已经到了中午,到了家门,却没有选择进去,而是走到了后墙,将包袱丢了进去,听到草丛的悉嗦声,才离开。
这包袱里煎药的器皿都是林阿嬷留下来的,要是被娘看到了,肯定是要被收走的。
傅筱忧又摸了摸怀中的玉镯,确认还在,才进了家门。
屋子没人,想来阿弟和兄长已经去学堂念书了,爹和娘也应该去看铺子了。
走至院中,看见盆里的一大堆衣物,心中便知晓了,这是娘给她留的,不过看到他们都没在,心中也是松了口气。
傅筱忧熟练的端起衣盆,走到家里的井处,将木桶扔下去打水,这幽绿的一池水还飘着些石榴花,一时让她看走了神。
正缓过神来,将手伸进去打水时,正往上拉时,看见她身后竟有一个人影,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脚下正是青苔,一个没站稳,径直向井里栽过去,好歹她及时松了绳子,身子才往后倒,不然她可要栽倒井里去了。
傅筱忧惊魂未定,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往旁边看,才看到刚才站在自己身后的,居然是自己的娘!
叶氏冷冷看着她衣裙染上了泥渍,瞧着她狼狈不堪的样子,没有半点怜惜,反而是似笑非笑抬了眼:“哟,今日是去了哪里啊,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傅筱忧能听出来她娘是咬着牙齿说话,她强忍刚才膝盖撞到井的痛意,唇角扬起强撑的笑意:“娘,我还以为今日是要去学堂呢,一早就出门去了,到了才发现不用去读书了。”
叶氏扯起嘲讽的嘴角,“也是你那么蠢,赶紧把衣服洗了。别再让我看见你到处乱跑,一个女儿家家的,被书堂赶走不说,在家也安分不了,真是顽劣不堪,真不如你哥还有你阿弟。”
等到叶氏走了,傅筱忧才弯下挺直的背,唇角那笑也变成了苦涩。要是刚才她没松绳子,娘是否会去救她。
傅筱忧看向远处,眼里渐渐有深意,接着淡漠的移开视线。
将袖子撩开一看,发现不仅有淤青还有淤紫,她视若无睹的放下了袖子,麻木的端起那一大盆衣物,蹲在道口洗起了衣物。
她面上风轻云淡,手上却用力的洗着衣物,手上都给搓红了,都没有停。
那种不甘再次占据了她的心间,如杂草疯长,扯不掉,风吹又生。
她终有一天,会让所有人刮目相看,她要站在云端,让所有人触不可及,要遥不可攀!
但是这一切,傅筱忧又想到那个没正经的老家伙,不知他真会教她,对他还是抱有几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