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向晚,城西的仙街也逐渐热闹了起来,烛火摇晃,酒香四溢。
管弦之音和男女的调笑声,靡-靡升起,叫人快-活得快要忘了这人世间。
仙街尽头,一挂着白匾的南风馆内,各种男音交杂在一起,有欢快的,有沉重的,也有调笑的,更有……痛吟的,每一声皆叫人心惊!
而春日楼的一间偏房内,传来一阵带着喘-息的娇笑声,此起彼伏,勾人心魄!
“啊!林爷——”
除去人声,还有那难以言喻,咯吱乱响的木材摩-擦之音。
声音时而大,时而小,如屋外的声乐一般极有规律。
而一曲奏闭,房内的声响也逐渐停了下来。
随后房门一开一合,走出去一人,房内又重归寂静。
“啪嗒,啪嗒——”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响起,只见翠官衣不蔽-体的从床上下来,径直往屏风后走去。
他扭着妖艳的身姿,一手掀开挡在身前的珠帘,露出了里面,被绑缚于椅上只着一抹轻纱人。
“霜官,你可都瞧清楚了,干我们这行的,这腰啊,一定得软,除了软还不够,还得会-扭,只有这般,才能让恩客……爽-利,才会日日来我们这春日楼!”
翠官说罢,那双妖艳的凤眼,迷离地在潶墨白的腰间打转,下一瞬,竟上手摸了上去。
潶墨白猛地脸色一青,双目猩红,眼底的杀意喷涌而出,恨不得将眼前人剥皮拆骨!
“呜呜呜——”而他口-中被一颗透亮的珠-子所堵住,只能发出愤怒的呜咽声。
翠冠盯着珠-子里诱人的景象,一瞬不移,气息愈发不稳,右手则更加迫不及待!
潶墨白看着眼前人,分外肆无忌惮的眼神,顿感恶心欲吐,当即偏过头去。
他奋力挣扎想要挣开身上的绳索,可却徒劳无果,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手探-去下-路,一点一点收紧,越加放肆……
不知过了多久,这份屈辱之感,被猝然爆裂四溅的房门所打断。
“阁主!”江洛随着飞溅的木片闯入房中,神情分外焦急。
江洛喊声刚落,房中一阵惊呼声紧接其后。
“啊——”屏风后的翠冠听见这般大的动静,当即吓得尖叫出声。
江洛闻声而来,朝屏风后奔去,哪知才看一眼,脚便硬生生地僵在了原地,神情震惊不已,逐渐变为愤怒!
只见潶墨白衣衫不整的被绑缚与椅上,青筋暴涨,满眼猩红,神情愤怒到几近癫狂!
而他身下却跪着一打扮妖娆、不着片履的男子,一手搭在他凌乱的腰间,也不知在作何……
此番模样,宛若昙花颓败,好生可怜,与往日那般冰清如雪之色,判若两人!
“滚!”江洛暴怒一声,立时飞起一脚,只听“咚”地一声,那翠官便被踹飞在了墙上。
“阁主,属下来迟了!”江洛满脸痛色,赶紧上前为潶墨白松绑。
刚一松绑,潶墨白猛然起身,抽出江洛腰间的剑,朝趴在墙角,奄奄一息的翠官走去。
潶墨白沉默不语,眼神狠戾非常,周身浮起阵阵肃杀之气,握在手中的剑微震不已,似乎在为他心中的愤怒而发啸!
江洛见此一幕,不禁大为失色,他上次见阁主这般,还是在十年之前。
那时阁主被废经脉,受众人之辱,堡主夫人因受不了打击而自缢身亡。
此事一出,阁主如疯了一般,拖着那残破不堪的身子,杀光了堡中堡外上百人,最后昏死过去,也因此被堡主除去了少主之位,赶去了外庄……
此事过后,阁主便变得寡言少语,性情怪诞起来。
突然,房中响起“噗呲”一声,剑起肉飞,随即传来翠官的一声惨叫!
“啊——”
翠官惊恐的看着手上血淋淋的口子,遂而抬头望向身前的人,痛声哀求道:“霜官,霜官,我错了,我,我再也不敢了,您就饶过我吧……”
他这一句直接激怒了潶墨白,只见寒光一闪,胸门已“噗”地一声,被一长剑穿入,又急抽而出,鲜血飞溅,痛人心脾!
翠官张大着嘴,不可置信的看着胸前偌大的口子,痛得面脸紧皱,口中的痛吟之声相继而出。
“啊——”
潶墨白闻此声,眉头一皱,立时抬手。
这一剑敲在了翠官的牙板上,两排门牙全都飞了出来,有三四枚,还和着血吞进了肚子里。
“咳咳咳!”翠官死命扣着堵在喉间的血牙,剧烈呛咳起来,狠不得将肺腔子,也一并咳出来才好。
潶墨白见人蜷缩在地,当即飞出一脚踹了上去,神情冷戾至极,却不见丝毫快意!
翠官胸膛挨了一脚,肋骨断裂,猛地喷出一口血,当即晕死过去。
“弄醒他!”房中再次响起潶墨白,冷冽如寒冰的声音。
江洛听罢,猛地一颤,当即照做。
只见江洛提起地上的翠官,极为粗鲁地卸掉其下巴,塞了一颗补气的药丸进了口中。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那翠冠便幽幽转醒,当他睁开眼看到眼前的人时,立时大惊失色,颤颤巍巍地朝房门爬去。
下一瞬,他一头乱发被人狠狠攥紧,头被迫往后仰,牙齿间突然塞-入一柄冷-硬-的长剑,他还来不及惊恐,只觉喉咙一甜,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一个时辰后
突然,房中发出“呛啷”一声,潶墨白手中的长剑掉落在地,已然辨不清颜色。
房中血迹斑斑,到处皆是皮-肉,还有泛着油光和带着血色的肠-腑,空气中弥漫着腥味和恶臭,不仅瘆人还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