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躺着一滩被开膛破肚的肉,已然辨不清模样。
而此时,潶墨白大汗淋漓,双手发颤不已,似是下一息便会晕厥。
此番疯狂的举措,已经耗费了他全部的气力,他那双手本就无力使剑,却还是忍着剧痛,挥出数剑,将人开膛破肚!
可此举,并未让他气消,反而让他对始作俑者的怒火,更甚更烈!
“阁主!”江洛见状,不禁一惊,赶忙上前将人扶住。
潶墨白一把将人挥开,不免身形一晃,这一举动看得江洛又是一惊。
只见潶墨白踉跄几下,才堪堪稳住身形,随后一步步勉力走出房,只留下冷冷的两个字。
“烧了!”
江洛无法,只能领命跟上。
下一瞬,千日阁的人在半空中一闪而过,只留下被烈火吞噬殆尽的春日楼。
——
洛月城,潶鹤堡内
潶衡正在练功场练剑,刚收势,便见黑佑急匆匆的赶来。
“堡主,城西发生异样,仙街走火了,有人瞧见潶墨白的人出现在仙街处。”
潶衡听黑佑回禀完,当即提剑而去。
黑佑见状,连忙带上人马紧跟其后。
春日楼的大火,并未被人即时发现,一时之间,整条仙街均被大火淹没。
那群好色的嫖客,连衣物都没来得及穿,全都光着腚-儿跑了出来,当真丢人又可笑!
潶衡赶到时,见此一幕,剑眉难看的皱成了一团。
其中让他更为心烦的,则是不知从哪儿,跑出一衣不蔽体的小倌,竟不知死活的往他身上凑!
“这位公子当真是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奴家名唤润官,可是名如其人,公子,不妨与奴家寻一处幽避之处,好好享受一番极润之乐?”
那唤润官的男子,凹着纤细而白嫩的身姿,眼波迷离地瞧着身前的潶衡。
潶衡薄唇一抿,当即吐出两个字,“杀了!”
黑佑强压下唇角,一声也不敢吭,将人拖远了去。
“啊——”只听远处传来一阵痛嘶,很快便没了动静。
黑佑去而复返,刚一站稳脚跟,便听潶衡吩咐道:“派人守住出口,剩下的人给我搜!”
这一场搜寻,持续了一整夜,直到大火扑尽,天色渐白,大大小小的烟花之地皆燃为灰烬,也还是无果。
除了找到被烧为黑炭的几人,便只剩下一群头发凌乱、衣不蔽体的嫖客和妓-女,还有几些扭捏作态的小-倌。
潶衡按了按泛着倦色的眉间,瞧着这群人,只觉心烦气躁,当即命众人打道回府。
刚一到潶鹤堡,潶衡便将堡内的弟子罚了个遍,顿时惹得堡中哀声连连。
——
城中的一间小院内,自顾自地燃起了炊烟。
三四人坐在院中,其乐融融的吃着早食。
“昨夜那般吵闹,到底发生了何事?”小简咽下口中的混沌,不禁问道。
元澈则道:“有响声吗?”
“你睡得跟馒头一般沉,当然不知啦!”三乐调笑道。
小简见状,摸着一旁大口吃食的白猫,笑道:“可不是嘛,他俩真是一个磨子刻出来的,睡觉雷打不动!”
元澈此番趣事,还是几人在罗家村那会儿发觉的,几人在地窖,几乎没有睡过一次好觉,皆因那罗爷爷打呼噜比雷还响亮,而每至夜半时分,小宝便准时胡闹。
这一呼一哭,当真是让人难以入睡,而这元澈则全然相反,睡得比谁都香,就连趴在他脚边的馒头,也如出一辙。
这一来二回的,也就成了几人打趣他的乐子。
元澈听罢,当即垂下眼,颇为不好意思起来。
一旁的老媪接话道:“我方才呀,去邻里打听了一番,听说是城西那边着火了,具体是啥原因,也无从得知。”
三乐一听,登时一愣,赶紧问道:“婆婆,着火的可是在城西哪处?”
“好像……好像是仙街那块。”老媪细细回忆一番,才道出。
此话一出,让三乐悬着的心,“嗒”的一下掉了下来。
这事不会如此巧吧!
那潶墨白都成那般模样了,竟还有如此本事?
三乐心中思量一遍,愈想愈感不妙,她昨日才将人卖进去,今日那仙街就被火烧了,怕不是太巧了些。
这潶墨白若是逃出来,肯定第一个找她报仇,她可得早做打算才是。
木桌对面,小简一手撑着下颌,打量着对面的三乐,见她一脸愁容,不禁眯起双眼,起了疑心。
昨日见她回来,便觉不对劲,她定有事相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