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下双手紧绷站军姿,站不整齐的连累大家一起站,直到全班都站好为止。
唯独一班的学生逃过一劫,到了该休息的时候解散到阴凉地方喝水休息。
其他班级眼巴巴地望着这边唯一解散的一个班,羡慕又渴望。
顾长安自费让教官选的体委提前去学校小卖部买了整箱的水抬了过来,给了教官两瓶,剩下的正挨着个发给没带水杯的同学。
如此细心妥帖,她做这些份外之事仿佛从来都毫无怨言,就如同本该如此一般,对周围所有人都这么好。
谢筠拎了瓶水,坐在树荫下,漆黑的眼瞳宛如丛林中蛰伏的毒蛇般,观察着,打量着。
为什么可以对不相干的人都这么好。
好到似乎对他的一切也只是因着他可怜罢了,他不是例外也从不是偏爱。
那边的军训教官在和顾长安说话,女孩站在光影下,运动服外套拉链拉到下巴处,修挺立体的面料修饰着纤细的腰线,年轻而富有力量的在原地跳了两下,似乎在活动站久了的腿部肌肉。
脑勺的那只抱着蜂蜜罐子的小熊丸子也跟晃来动去。
周围许多或窥探或大胆的视线明晃晃且肆意地落在她身上。
谢筠看得心烦,手指缓慢地捏紧瓶口,矿泉水瓶发出“咔嚓”地声音。
“哎,我说,兄弟,你看咱们教官似乎对顾学姐有意思啊,刚刚接了水拧开瓶盖又递给学姐了,让她先喝。”偏巧旁边有个不怕死的张晓飞凑过来跟他咬耳朵。
“也不怪他,顾学姐那样的,谁不喜欢,长得漂亮性格好,温温柔柔的,就算换我,我也——”
“砰——”矿泉水瓶被捏爆,瓶盖连带水喷溅了张晓飞一裤腿。
“卧槽,谢筠,你要大义灭室友啊!”伴随着张晓飞的一声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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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的时候碰到返校的许夏竹,她已经将行李什么的搬上宿舍楼了,见到顾长安上来,直接扑上来给她一个熊抱:“我的好长安,一个假期没见,想死你了。”
两个女生一见面的就亲热的凑在一起说悄悄话。
许母也在旁边,开学跟着来送女儿,悉心娇养的掌上明珠,舍不得许夏竹吃苦,床铺被子零食用具都是许母帮着收拾的,眼见女儿的好朋友上来,和女儿的关系如此熟稔,多个朋友多条路,有人在学校里照应着女儿自然更好,更是对顾长安有了好跟。
于是许母微笑着招呼:“你哥哥订了鹿泉有名的那家中餐厅包厢,带着你的朋友一起去吃个午餐吧。”
许夏竹拉着顾长安的手摇晃:“对啊,长安,那家中餐很难约的哎,我软磨硬泡拖了我哥半个暑假,还用这次的期末考成绩进步押上,他才同意找人给我订的。”
顾长安有些犹豫:“可是.......下午我还需要去带军训。”
许夏竹拉着她就往外走:“哎呀,就吃顿午饭就把咱们送回来,不耽误军训的事儿。”
顾长安推阻不成,被许夏竹半劝半拽着下楼来。
许家的车就停在校外马路对面,黑色的劳斯莱斯线条流畅,戴着白手套的司机下来开车门,许夏竹嘟囔着“热死了热死了”就拽着顾长安上了车。
车子里面宽敞舒适,浅棕色的座椅,宽广的星空顶,顾长安掩了下发丝,坐进去,猝不及防对上男人晦暗莫测的眼眸,里面的锋利与老谋深算都被藏在银丝眼镜的镜片后面。
“哥,这是顾长安,我之前让帮我捎身份证的那个舍友,我在清大的好朋友,你们之前见过的。”许夏竹扯着她的胳膊介绍着,“咱们去楠竹吃午餐带着长安一起吧,我们好久不见了,她可是帮了我许多忙呢。”
“当然可以。”许泊枫只一瞬注视,末了,勾起唇角,极其绅士地朝她点点头,“你好。”
成熟男人嗓音低沉醇厚,研判商场许久的目光让她对视时有些紧张。
她手指攥了下裤脚,冲他点头:“夏竹哥哥好。”
许泊枫将小姑娘有些拘谨的模样尽收眼底,手指拂了下垂下的银色眼镜链子,转过身和司机说话去了。
楠竹坐落在郊区,远离市区的喧嚣。
餐厅里古风古色,小桥流水,亭台楼阁。服务生穿着淡雅的青花瓷色系旗袍,端着盘子在包厢之间进进出出。
顾长安看了菜单,这里的菜式贵在造型,光是一个鸡蛋豆腐都能雕刻成摊开的书本形状,上面是鸡蛋羹堆叠的花朵,一道菜大几百。
旁边的许夏竹翻开着菜单,已经连着点了七八道菜,顾长安心里悄悄地叹了口气,也就这种富贵人家的小姑娘喜欢吃这种东西了。
眼见着许夏竹一口气点了□□道菜就菜单递还给服务生,旁边打电话回来的许泊枫手指在餐桌边缘敲了下,铂金鹿角袖口别得规整,他抬眸看向服务生,目光示意了下,“麻烦把菜单给这位姑娘。”
随即,他缓慢地看过来,视线落在顾长安身上,“长安,你看看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