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筠看到她眼尾的泪水,将窗户关上,收回手朝她走来,蹙眉:“做噩梦了?”
他身量极高,宽肩阔背,在面前一站定,她身子骨纤薄,他投落的影子将顾长安整个儿严严实实地拢进去。
谢筠蹙眉看着,她在他面前好小一只,赤着脚,眼眸里水汪汪的,像是受了什么惊吓。
客厅里还有刚刚外面涌进来的冷气,顾长安站着,不自知地环绕双臂抱着,摇了摇头,往后退了一步。
“我刚关窗。”谢筠眼神研判似得落在她身上,打量了个遍,接着说,“外面冷,你想拿什么我帮你。”
顾长安被他如此坦然地看着,与刚刚强势亲她的人似有两种面孔,她用力抿了下唇,防备看着他:“不......不用了。”
说完,人已闪身进了卧室。
“哐当”一声,门板在他面前重重砸上。
谢筠回想她刚刚的反常神色,没走。
半分钟后,里面响起细微的“咔嚓”一声。
他一愣,随即乐了。
这是在里面反锁了。
如此再联想一番她这么急吼吼地跑出来,他不难猜到了始末。
他只是没想到,某人竟装睡如此纯熟,险些将他都糊弄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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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谢筠起床时,果然对面卧室只有叠的规整的被子,床单抻的平整没有一丝皱褶。
他舌尖顶了下牙齿,被这心虚劲儿有些逗笑了。
跑的还真快。
谢筠顺路在外面给宿舍捎了早饭,提溜着回了宿舍。
班级群里发了通知,要求早上八点十分之前到操场集合,统一军训服装,按照划分的班级区域列队等候。
张晓飞咬着包子含糊道:“我听学长说来着,每年的清大新生军训都要狠狠扒新生一层皮,那群教官都是部队里的,不近人情铁面阎王。”
徐峰顿在地上正倒腾鞋子,拿了一包包粉嫩嫩的东西拆开了往里军训的鞋子里塞。
张晓飞看见了,煎饼都顾不上吃了:“卧槽,徐峰你什么时候买的卫生巾啊?”
他嗓门儿大,这么一吼,宿舍里都听见了,给徐峰搞了个大红脸,支支吾吾着:“我姐塞给我的,说......说军训鞋子磨脚,垫里面能能能......走路舒服些......”
“这么好,给我也来俩。”张晓飞要完了,举着粉嫩嫩的卫生巾冲后面的谢筠喊,“筠哥,你要不?”
谢筠正靠着床杆喝豆浆,闻言扭头一看,向来冷淡惯了漆黑的眼瞳里竟然溢出一丝肉眼可见的震惊,最后转化为嫌弃,别过脸去,不愿再搭理张晓飞一下。
张晓飞被他这一连串的反应逗得忍俊不禁哈哈大笑。
他实在时无法把这么一冷酷哥和昨晚那个打电话还炫耀有人给煮牛奶的人联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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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算机一班在操场军训的位置划分在西北角,张晓飞他们过去的时候,顾长安已经在那边等着了。
她今天换了套白色的运动服,干净温暖,宽松裤子两侧黑色的双横线衬得人纤细修长,黑长发也用皮筋绑了个丸子头,侧边别了只抱蜜罐小熊的发卡将耳边的碎发都别了进去,显得人舒爽又精神。
顾长安来得早,正抱着签到名单检查人数,让几个来得早的学生去宿舍和食堂找人,除了身体不好参加不了军训的,其余人务必来齐。
谢筠隔着老远眯眼一看,她周围围了不少男生,认真地在听她讲话。
阳光落在她身上,周围没有阴凉,她鼻尖出了薄薄一层汗,却也讲的认真。
“咱们学校的军训一向很严格,给军训教官开会的主任也要求了,务必严格军训,让你们把暑假玩疯了的心思都收回来。”女生嗓音轻,讲的仔细。
不一会儿,几个男生拉扯着在宿舍赖床的几个人匆匆赶来。
顾长安挑了领头那个男生,让他按照身高大概整队。
军训教官整齐列队而来看到的就是如此情景。
在别的班级还是一锅散沙聒噪如乱麻时,一班已经整好临时队列在太阳下站着不算标准的军姿。
果不其然,其他辅导员姗姗来迟的时候,教官们已经开始了各种“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