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啊,小女子是这家寿衣铺子的学徒,你可以唤我阿檀。”阿檀有些羞愧地低下头,还是个易害羞的孩子。
“我名为叶抒苒,唤我声叶姐姐亦可以。”叶抒苒见这姑娘年岁应比她小个一二岁,没成想竟是这寿衣铺的学徒。
“哦,叶姐姐,你为什么来这边呀?还想去看那口井...莫不是遇到什么伤心难过事,要投井...你、你一定要想开些,珍惜年华啊。”阿檀还有些怯生生的,那小鹿眼正关切地瞅着她,神色还有些懵懂。
她自己到底什么地方让这小姑娘认为是伤心难过了?
叶抒苒见这姑娘还探头探脑地望着她,便解释着说道:“我并非投井去,而是近日我的朋友听了些传闻,来此夜探被吓得魇住了。而另一位贵人亦说此处邪门,我便来看看究竟是何缘故。”
“原来还有这种传闻吗?”阿檀面露诧异,她在这寿衣铺子待了四五年了,亦没被魇住呀。
“阿檀在这里有作过噩梦么?”叶抒苒见阿檀似真的未曾听过这传闻,心里暗道奇怪,若是阿檀在这儿都没事的话,那些途径的人为何会被魇住呢?
“未曾呀,阿檀很少有梦。这里很安静,除了一些有需的雇主,旁的人还不敢来。”阿檀忽的话音一转,声有些低下去,“不过阿檀见过...有人被扔到了井里。”
阿檀眸子微颤,似乎忆起什么不好的事情。
叶抒苒浑身一愣,她这又是听到了什么秘辛之事?这小姑娘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呀。
阿檀见叶抒苒僵住,便说道:“不过叶姐姐不必害怕,我同师傅已将亡魂超度了。”
这不是此间重点罢?叶抒苒心下却有了联想。
这传闻是何时传来的,或许与那人被投入井中的时间一致,那传闻便说得通了,只是凶者不想让人途径此处。
“那逝者还在井下是么?”叶抒苒面色有些许凝重,附到阿檀耳边问道。
阿檀似乎亦知道此事不可申张,便也轻声答道:“是的,其躯壳还在里面。”
叶抒苒点了点头,眸中流露半分思量,若报官得看看此间躯壳牵连几何,如今连那人身份皆不能确定,便不可贸然行动。
若是能让那些个官差自己发现这井中的逝者,便如何牵连,都与她们无关了。
“往后此事不要同旁人说了,我会想些办法,让那些衙役发现这里的事情。”叶抒苒见阿檀一知半解甚是懵懂,便俯身柔声地说道。
“好,阿檀知道了。”阿檀眨了眨眼,似听进去了。
“你身上有股好闻的味道,是有用什么熏香么?”叶抒苒凑近阿檀时,闻见一阵似花香的味道,有些让人心绪舒缓。
“啊,阿檀没有用熏香,可能是铺子里那些香炉熏染到的罢。”阿檀摇了摇头。
“嗯,夜已深了,姐姐先回去了。”叶抒苒觉着自己待在此处已经有段时间了,她只请了马车来,并未请马车回。
“好呀,下次见。姐姐还会再来么?”阿檀忽的牵住叶抒苒的手,有些舍不得。
这小姑娘在此无同龄人作伴,应当是无聊的,叶抒苒心一软便说:“会来的,姐姐在东街市陶记,你若是空闲亦可过来。”
“好啊,其实师傅他一直在想着从这儿搬走了,只是不知搬去哪儿好。寿衣铺总是在一处角落,而我们这铺子连角落都不是,还背对着街道。”阿檀搅着手指,嘟囔着。
阿檀的师傅也许有别的顾虑,叶抒苒瞥向那荒井,揉了几下阿檀的脑袋,说道:“那就听你师傅的话,他老人家总有自己的打算。”
叶抒苒又与阿檀闲聊了一二刻钟,便回去了。
夜半她亦作梦了,只不过不是噩梦,而是梦到一衣着华贵的男子拖着一麻袋,直直地走向那荒井,正要扔下那麻袋。
只见那麻袋中的人似挣扎了半分,那男子踹了那人几脚,将麻袋投入井中。
此番景象过后,梦散了,又换到了一处田园春色的画面,她与老爹正喝着茶呢,赤色麒麟正立在房屋的悬山顶上。
叶抒苒醒来后再入睡时,却没再梦到那荒井与那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