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哗哗放着水,周柏乔把门关上了,放他下来,低声:“脱。”
孔彦泽因为他这句想起了之前,那时候听到他这个字寒毛直立,抱着手臂直颤,迷茫恐慌。
现在他只是无所谓地脱了衣服站在他面前,胸膛,腰,臀还有腿上密密麻麻暧昧的印记还没消,新旧交叠。
孔彦泽赤着脚踩在衣服上,光|裸着,看着周柏乔却全无羞耻感了。
“要在这吗?”
周柏乔却只是垂下眼整理好了被他弄乱的衣裤,抱起他放到热水里。
“手搭在外面,自己看着不要沾水。”
他卷起衬衫袖子,细致地帮他擦洗,手指轻轻按摩过头皮,泡沫飘在水面上沾在他的胸膛。
孔彦泽的脸被蒸腾得红红的,水汽弥漫,黑色的眼睛湿淋淋地看着他。孔彦泽用左手捧起水泼在他脸上,额发沾水又垂下几缕,水珠沿着他的下巴滴下。
周柏乔也只是抬眼看他一眼,手掌捧着他的脸颊,摸摸他的脸颊温度。
孔彦泽有些意兴阑珊,半垂着眼看着水面,支着手臂。很快他又找到了别的事,左手探进了水面,手指搭在水下的下|腹。
左手一直是不灵巧的,孔彦泽皱着眉咬着下唇看着周柏乔,脸上的红晕越堆越多,脖子额头上全是汗,
孔彦泽眼角泛起潮红,被咬出齿痕的下唇被一松,唇瓣微张,长密的睫毛掀起,黑色的眼睛湿淋淋的,带着软乎的难耐和哀求。
周柏乔看着他,脖颈额角绷紧,下巴上掉下汗来,墨蓝色的眼睛翻滚着赤红,呼吸却放轻了,垂眼看着他的眼睛。
孔彦泽如水妖一样,半长的黑发滴水,水珠停在唇瓣上,他直起来用脸颊蹭蹭他粗糙的手掌。
“帮帮忙。”声音松散又发紧,混着蒸腾的水汽弥漫几乎让周柏乔窒息。
周柏乔猛得掐住了他的后颈,咬了一口他的唇瓣,下一秒却分开了,他闭着眼靠着他深呼吸。
“泡久了着凉,先上来吧。”
周柏乔拎他起来,拿浴巾将他裹起来。孔彦泽却赤着脚靠近他,搂着他的腰贴着他,水珠沾湿了他的衬衫,略高的温度让他们都轻叹一声。
孔彦泽看着他,湿红的舌头卷了一下他的胸前的衬衫扣子。周柏乔看着他,把他的浴巾裹紧了。
“容易着凉,擦干了。”他的声音哑着发紧。
孔彦泽笑了一下,退后一步,架着那只受伤的右手让他帮他擦干了,又披上睡袍,放在床上掖紧被子。
周柏乔松了口气,转身去浴室,水珠飞溅砸在瓷砖上,剧烈的心跳跳得头都发晕,周柏乔冲的冷水,水流细密顺着他绷紧的背肌往下淌。
他仰头闭着眼睛,发丝,睫毛沾水,压抑的闷哼声低哑沉闷,手臂青筋鼓噪,水声中掩去了细微的咕叽声。
周柏乔披着浴袍出来的时候,他已经闭着眼睛要睡着了,呼吸声浅浅。周柏乔揽住他,眼神柔软温和,深深地埋在他身上吸了一口气,亲亲他的额头。
“晚安。”
这几天庄园里诡异的和谐,除了没钱落魄的周柏杨,他每天都要在饭桌上扮演郁郁寡欢,生无可恋,后悔莫及的落魄少爷。
周柏乔这几天都没走,有事也是在家办公。孔彦泽就窝在他旁边看看电影,看看书,偶尔随意抽张周柏乔的珍藏黑胶唱片出来听。
这东西看起来简单,但孔彦泽弄了半天也没弄清楚,最后是周柏乔走到他旁边耐心地教他怎么做。
有些高的男声吟唱如盘旋一样丝滑地流淌出来,舒缓如转圈一样,孔彦泽靠在柜子旁笑了一下。
“好老的歌。”
周柏乔拉起他的手,捏起裹着纱布的手看看,也笑。
“是有点老。”
孔彦泽垂着眼听着。
“Put your head on my shoulder”(你依偎在我肩头)
“Hold me in your arms baby”(拥我入怀吧,亲爱的)
……
“Put your lips next to mine dear”(和我亲吻吧,亲爱的)
“Wont you kiss me once baby……”(不止一次地吻我,宝贝)注2
孔彦泽听到这,突然扶着周柏乔的手臂,一偏头轻轻贴了他的唇,笑着分开又贴了一下。
周柏乔不止是柳下惠了,都快要柏拉图了。孔彦泽随他去,反正他也歇几天。
今天才知道,原来是周柏杨的母亲,也就是周家现在唯一的长辈周曼办了个私宴,周柏乔坚持要他也去。他身上印子太多,周柏乔放他假了。
当然,这是孔彦泽觉得的。
临行前一天,周柏杨突然对他支支吾吾的,满脸的尴尬和紧张。
“嫂子,我心里是只认你一个的。”
孔彦泽当他神经又有问题了,看了一眼平静的周柏乔,在桌子下踹了他一脚。
周柏乔一抬眼,周柏杨立刻继续装鹌鹑,他卡还没被解冻,现在正老实。
“有人要跟你说什么,不管是谁都不用理会。”
“包括你姑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