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山长老:。。。。。。你生母莫不是个神经病?
衣身的生母当然不是神经病!非但没有病,且,还是个修行者。
衣身惋惜地晃晃脑袋,叹道:“可惜,她没告诉我养母她的身份来历,不然,说不定我还能找到她呢!”
银山长老与苏长生面面相觑,深觉着自己是不是生出幻听来。
——东土大陆的女修行者流落西陆,生了孩子,将孩子交付西陆女魔法师抚养。孩子长大后,返回东土——哦,若是能够历经千辛万苦找到生母,然后母女相见,喜极而涕,便是最圆满不过的结局了。
只是,瞅着衣身那样儿,大抵,不大会接受这样的结局。
此刻,银山长老对衣身的兴趣已经提升到了顶点。
这姑娘生了一张东土人的面孔,身份却是西陆魔法师,本身就够引人猜测的了。哪承想,其母居然还是东土的修行者。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放弃了自己的亲生孩儿呢?
他不由追问道:“你可知你生母是哪个宗门的?”
“不知道。”衣身摇头。
“难不成是散修?”银山长老喃喃道——若是散修,那就更难找了。他不死心,继续问:“她身上可有什么门派印记?”
衣身偷偷翻了个白眼,老实道:“就算有,我妈也不懂啊!那时候,我妈连一个汉字都不认得呢!嗯,不过——”衣身歪着脑袋想了想,“对了,我妈称呼她为云仙女。她可能姓云?”
云?苏长生心头突然一阵狂跳——“砰砰砰!”
一直以来,于衣身,苏长生总有种无法解释的感觉。这种感觉,无关于男女绮念,而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好感。如果说明珠岛的偶遇是个意外,而海花岛的重逢,则令苏长生对衣身的态度颇为不同。起先,他将其归因于回报衣身在明珠岛对自己施以援手。可随着时间流逝,他与衣身越来越相熟,这种感觉就越来越明显。
苏长生不是没见过优秀的姑娘,却无一放在心上。唯有衣身,是那么普通,却又那么与众不同。有时候,夜深人静时,他会想起衣身,想着想着,就想到了另一个人。又或者,当他想着另一个人时,想着想着,就想到了衣身。
她与她,相貌并无相似之处,唯有眸中神采,或清澈,或坦荡,或慧黠,或顽皮,颇为肖似。
与衣身走得越近,这种感觉越强烈。正是在这种感觉的引导下,苏长生变得不像众人眼中的那个“苏长生”了——当然,只对着衣身一人才会有这样的变化。
他会温柔的微笑,会啰嗦的絮叨,会讲好长好长的故事,会告诉衣身“这样不好”“那样不妥”,会不动声色地送给衣身鲲鹏指环,会在衣身遭遇危险时心生感应。
他是无情强大的“太息剑”,是高渺而不可亲近的“月下寒松”。他疏离,他淡漠,他敷衍,然,他却会为衣身心动不已,怕她苦,怕她痛,怕她受委屈。
苏长生不是懦弱之人,所以,他自觉无需回避这种心动。只是,他能感受得出,衣身待自己,是真得视为“大叔”——被尊敬的那种。
他不喜欢“大叔”这个称呼,因为这凸显了他与她的年龄差距。虽说修行者因着寿数延长,道侣之间年龄相差百八十岁也是寻常。可东土人讲究辈分,一声“大叔”将苏长生抬高到长辈的身份,令他耿耿于怀,却又难以开口分辩或拒绝。
他不是没想过如何打破这层无形的藩篱,却始终无从下手。而今,惊闻衣身生母可能姓“云”,性灵深处陡生感应,令他心头一阵慌乱。
“姓。。。。。。姓云?”苏长生好悬没咬到舌尖。
“大概吧!”衣身瞅着苏长生,越瞅越奇怪——素来冷静自持的大叔,为甚眉梢直跳呢?
“可能姓云,也可能名字叫云——我们西陆人与东土人不同,名字在前,姓在后。对于亲近的人,我们只称呼名字。”
苏长生不由生成几分急躁,语气中便带了出来,“你生母可给你留了什么表记?”
“表记?”衣身一时间没想明白“表记”是什么。想了想,方恍然大悟道,“你是说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吗?”
在苏长生热切的目光中,衣身遗憾地摇摇头,“她都把我送人了,怎么还会留下证明身份的东西?她可没告诉我妈,将来她会回来找我。”
她的语气不太好,隐隐透露出几分不满来——尽管她一直表现得毫不介意,可内心深处未尝没有幻想过。
见苏长生面露失望,衣身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呃,她留下了一张纸片,上面有两句诗——我妈说,我的名字就是从诗中而来。”